跨过一座长达七八公里的跨海大桥后,陈扬一行人来到一座海岛,这座岛非常的大,一共有十几个村落。 x 23 u
这座岛,陈扬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这里是奶奶的娘家。
老陈小时候,就生活在这座岛上,他的兄弟姐妹也生活在这座岛上,后来跟妈妈在一起了,才搬到廉江的。
浪奇村就在这座岛的下桥处,凡是在榕城做海鲜的都知道,这个村是个养殖大村,榕城一半以上的青蟹就出自这个村,还有明虾、海鲈鱼等等。
来到村里后。
陈扬发现这村跟印象有的不一样,以前村里都是碎石路,矮矮的石头房,现在石头房都消失了,全是五六层高的框架房。
老陈打了个电话。
随后,来到了一栋靠海别墅,庭院里都晾晒着鱼干,还晾晒着各种鲍鱼干蛏干。
一个穿着捕鱼裤的中年人,抽着烟站在大门口等着,看到老陈后,立马笑脸迎了上来。
“依哥,要来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你准备大餐去,来来来,快进屋,我给你们泡好茶。”
......
两个中年人眉飞色舞地聊了起来,还说起了老陈小时候很多混账事。
讲到最后,这位中年人微笑地看着陈扬,说道:“没想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还没一米高啊。”
“嘿嘿。”陈扬挠了挠头。
“嘿啥,这是你表叔,懂不懂礼貌。”
“表叔好。”陈扬说道。
“这小子嘴巴真甜。”中年人说道。
“哪里甜了,整天就知道喊我老陈老陈的,听的就觉得烦。”
“哈哈哈。”
表叔泡了几遍茶后,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位年轻人:“这位是?”
“我是陈扬的同学。”李春华自我介绍道。
“哦,同学啊。”
聊的差不多的时候,老陈突然认真说道:“是这样的,我儿子的这位同学,在我们隔壁市开了家海鲜批发公司,这次来呢,我就是来帮他找货的,你看你养殖这么多青蟹和海鱼,有没有可能合作一下。”
老陈刚说完。
表叔摇头叹息了声:“依哥,真不是我不帮你,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就知道了。”
说完,中年人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在了老陈的面前,老陈带起了老花镜粗粗看了一遍后,脸色非常的黑:“这什么狗屁合同,也太霸道了吧。”
表叔一脸无奈:“我们也没办法啊。”
表叔接着讲述到,一开始大家也都不同意,死活都不答应,可我们每反抗一次,上面就派人下来检查一次,说什么养殖污染太大,需要整顿,还说什么使用违禁物品,全都得销毁。
这年头做养殖,谁没下点药啊。
金平兄还记得吧。
老陈点点头:“就是小时候,总跟我们一起掏螺的。”
表叔叹气道:“那时候,他闹得最凶,结果上面弄了个我们都看不懂得文件,直接把他的捕鱼船给扣了,现在比谁都乖,还整天给这个公司送礼。
总之,这个事情很闹心。
大家也被搞累了。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想签这个协议啊。
在旁边听的陈扬,总算明白了,就是收购他们村海鲜的公司上面有人,强行让村民签了一份低价收购的合同,要是不卖的话,就让人来搞你。
老二到是比较淡定,再来之前,多少就已经猜到了,自打他接管公司没多久,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有利益的地方,自然就有黑暗,像浪奇村这样的,根本就不是个案。
不过这家东海渔业公司,什么时候成立的,以前怎么都没听过,他们家做海鲜批发这一行这么久,可以说整个省有头有脸的批发公司都是老熟人,可这一家确实没有听过。
做海鲜收购,确实需要耍点小手段,他们家也曾玩过,可跟这家公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家公司太狠了,这个合同一签,跟直接抢钱有什么区别。
这次他们公司的危机,实质上也是吃了上层关系的亏,关系是还维持着,该有的礼节也不曾落下,可这么多年,始终不温也不火,就是尿不到一块去。
出于一种商业直觉,还有对这家东海渔业公司的好奇,李春华嗅到了一种商业危机。
垄断浪奇村。
强签霸王合同。
再加上,他们那边渔民的集体闹事。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关联,可若换一种想法,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呢?
学金融的他,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偶然的背后,必定存在着必然,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李春华稍稍理清了下现状。
榕城这边是:压价收购。
他们那边是:渔民囤货涨价。
时间一久,两个离得很近的市场,就会变的极端不平衡,甚至有可能出现,跟当年的“蒜你狠”“豆你玩”一样的局面,低价收购,高价出售,集体囤货,渠道出局。
首当其冲的,是他们这样的海产批发公司,他们是整个产业链最大的渠道商,因为成本提升,利润减少的问题,就会尝试进行涨价,然而浪奇村这边的海鲜,又被这么低的价格收购,从而形成价格不对称竞争。
但海鲜这种东西的贮藏时间,不可能像绿豆和蒜头那么久,所以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想到这,老二沁出一身冷汗。
这个东海渔业公司野心还真够大的,浪奇村只是他们的第一步,下一步针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