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顾莎莎的绝望。
我也完全能够理解,她那样的哀嚎,毕竟不单单只是被骗了钱,还有感情,还有希望......
骗子比小偷更加可恶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些地方吧?
她利用人最在意的感情和希望,在绑架情感的时侯再顺便骗走钱,最后受害者还会觉得说,钱被骗了不是最重要的。
我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顾莎莎,只得等她哭完以后再去耐心劝说,让她按照徐警官说的到附近的派出所报警,可是顾莎莎比我还要执拗,她坚持着说沫儿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徐警官搞错的,一定是她有什么不得已的事,过两天她肯定还会去找她的。
不论我怎么劝说,顾莎莎都偏执地坚持她的坚持。
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可是再是坚强得人在接连受到打击后,也可能会走上极端。
之前她和sanne闹到住院的那次,我是见识过她为了爱,是如何疯狂的。
也许是我理解不到,她们那种本就不被国内现实所承认的爱恋,在一旦被欺骗以后到底会遭受如何的折磨。
到也因为跟顾莎莎认识以后,她所有的表现,变得或多或少有些能够去试着理解。
如果不是太爱,她也不会在去承受世人非议目光的时侯,还要去坚持。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她也不会在启点早教开学以后,就断了跟我这个朋友之间所有的联系。
最后她对sanne说再见,大概也是彻底心灰意冷的失望吧。
可这短短时间内,她的旧伤还没有好完,本以为沫儿可能会治疗好她的伤,却没有想到连人带钱和情一起,这么*裸地被骗。
这远比,沫儿对我的欺骗,来得更痛。
劝不听顾莎莎,让我很担心她。
可是接下来吃过午饭,我就得要赶紧跟着徐警官去报警。
对于这件事,我想要快点交代出去,把它从我脑子里掏走不再去想到。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在跌倒的地方呆的太久,我得赶紧站起来才行啊,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任老师,小许,准备吃饭啦!”张姐在楼下喊着。
徐警官在隔壁书房应着:“哎,来了来了。”
我赶紧对着电话里的顾莎莎,说:“莎莎,你觉得我何尝想要去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也觉得沫儿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啊,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先往下走着啊,总不能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就不再爬起来了吧?你想想,你不是马上要去美国了吗?我不是还等着你回来帮我的吗?”
“夕颜,可她是......”顾莎莎才刚开口说话,就已经难受得说不出来了。
“哎,我先去吃饭了,下午我要跟徐警官一起去报警,等我弄好以后再给你打电话,你先好好休息下。”
我也放弃继续劝说顾莎莎抓紧时间报警,只想着她能好好的,先想通就行。
吃过午饭,并不知道他们过来找我是什么事的张姐,要他们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徐警官带着我回所里,张姐女儿留了下来。
报警和做笔录都很顺利,接待我的警官和徐警官说的,都差不多。
沫儿是个惯犯了,从她回国以后这近一年的时间,在金洲和鄞州两个地方,利用各种关系和理由已经骗了接近两千万。
跟着他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这些钱早已经通过地下钱庄,洗到了美国。
他们估计,等沫儿觉得骗到差不多的时侯,就会收手也离开。
到了美国的她,警方再是破了案,也只能是通过引渡回国的办法,没法去美国那边直接对她进行抓捕。
所以,她完全可以拿着那些钱,在美国安心度日。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已经失联的她收手,准备回美国。
回家的路上,徐警官再没有跟我讨论这个案情,也回避了我的姑姑消失的事,跟我扯着虫虫方面的问题。
他说他觉得最近的虫虫,好像又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问他怎么不对劲?
“说不上来吧,感觉没有从前那么外向了,而且前段时间他和他阿姨都相处得不错的,包括张姐你也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可是最近就变了,你看今天我说要来你那边吃饭,他说什么都不来,主动要求要去爷爷奶奶家里。”
徐警官说的虫虫阿姨,就是张姐的女儿。
我第一反应,是不是他们私下说了什么话,被虫虫给听到了?
以前的虫虫会用跋扈和叛逆,来掩饰心里对大人的不满,现在的他似乎是有些变化,好似变得成熟了不少。
徐警官想了想,说他们有商量过什么时侯结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被虫虫听到。
“有说过还要生孩子吗?”
我问这个话,完全是因为阿瓜接到爷爷奶奶那个电话以后的表现,让我印象特别深刻。
徐警官点点头,说:“有。”
“那就是了......关于这个,回头我再好好跟你聊,你们要开诚布公地和他谈,别觉得是个小孩子就瞒着,对了,用孩子能够接受的方式去说。”
幼儿教育中最忌讳的,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孩子。
特别是在他三岁左右这个年龄段,他刚刚有了些自我意识,他会喜欢参与到大人的世界中。
所以只要用的当的方式去说,孩子都会欣然接受的。
到家后第一件事,我就是给顾莎莎电话,想要问问她好点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