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秀眉一挑,说道:“吃完饭,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山呢。”
温苍道:“我已准备了些薏苡仁、槟榔子,大家今天夜间就先服下,明日上山之前更要多多服用。还有雄黄、苍术等,用来熏蒸衣服。”
庾遥道:“蓬莱山瘴气环绕,如果不提前预防,很容易中毒。大家一定要照做。”
众人点点头,用过膳食之后就各自回房准备。
王渊虽然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但是出门在外,有美相伴,想必是心情大好。
于是又是帮忙熬药煮水,又是熨烫衣物,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计,忙得不亦乐乎。
庾遥乐得清闲,只是冷眼瞧着他忙来忙去。
温苍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帮忙,也被他婉拒了。
这一夜里,众人心怀对于明日的希望,便都得以安眠。
蓬莱山处在万流归海之地,常年阴湿多雨,因而泉溪争流,山高水长。
其中无数灵泉,星罗棋布,常年饮用可以延年益寿,病邪不侵。
古树名木更是有千百种之多,茂林满山,合围高木不知繁几。
更不用说那些漫山遍野,采之不尽的草药了。
蓬莱山脚下,无数山民居养在此,生生不息。
但是因为山势过于险峻,山路崎岖难行,一不小心便是跌入万丈悬崖,尸骨无存,因此山麓之上就甚少有人烟。
而青鹊老人就居住于凡人难及的山巅。
那里气候寒冷,却是个世外之地,最适合练功修行。
青鹊老人赠医施药,福泽乡邻,广受赞誉。
幼薇等人从山脚下的村落一路走来,都有热心的村民指点迷津。
听说他们是来找青鹊老人求医的,要登到最高处,还拿出家中的厚衣服和棉被相赠。
幼薇他们推脱不掉,只能收了,暗中又在村民家中放了些银两。
“这里民风淳朴,真是个好地方!”王渊笑道。
王渊从小到大从来没出过京城,这次有机会游历,还时时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佳人,心情着实不错。又见蓬莱山附近的山民热情好客,便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携雪卿隐居于此,那真的是想起来就会乐出声的好事!
反正京城的功名利禄也不是他能驾驭的东西,舍弃了也没什么可惜。
众人一路披荆斩棘、小心翼翼。
可是刚走到山腰附近,庾遥体弱,便受不住寒瘴之气了。
温苍连忙去了一颗原本是治愈寒毒的药给他服下,又同幼薇一道输真气到他体内。
在一四方亭内歇息了片刻,庾遥方才好转。
“你们是什么人?”
幼薇等人的心思方才都在庾遥身上,并未发觉已有人靠近。
况且来者脚步着实极轻。
众人抬眼望去,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青衫磊落,与山间林木之色融为一体。
庾遥强撑起病体,说道:“在下姓余,这几位都是在下的亲人朋友。家父二十年前曾经与青鹊老人结为忘年之交,在这蓬莱山习武论道长达一年之久。下山之时,青鹊老人明言,他的后人今后若有需要,尽管上山求见,莫不相允。”
那人道:“你有病?”
庾遥道:“实不相瞒,在下此前身中无名奇毒,以至于昏迷不醒。随后虽然以金花草解毒,却落下病根儿,以至于身体羸弱不堪,武功全失。此番上山便是求见青鹊老人,盼望他老人家能够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予以救治。”
那人细细端详了一下庾遥的面色,微微颔首,说道:“看上去所言不虚,可若要证实,还需让我把一下脉。”
庾遥道:“请。”说罢亮出自己的手腕。
那人上前几步,将背上的药篓卸下,放在亭子旁边。
手指搭上脉息的瞬间,庾遥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他指尖传来。
此时晨露滴翠,正是由冷转暖的时辰。
此人攀山采药,又通医术,想必是青鹊老人座下之人。
“你没有说谎,的确七经八脉损伤大半,武功自然是没有了的。”那人探过脉息之后说道。
庾遥问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青鹊老人的高徒?”
那人道:“在下林东,是个孤儿,从小被收养在山上。可惜我资质平庸,一直没能让爷爷正式收做弟子,只不过看得多了才学会了些皮毛。”
“原来是青鹊老人的孙辈,失敬失敬!”温苍在旁说道。
想不到,林东听到了这句话,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你的气息……你会武功?”
温苍被他问得愣住了,中毒受伤的又不是他,他会武功有什么稀奇?
此刻林东眼中已都是敌意,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身怀不俗的武功,上山来做什么?与前些日子的那伙贼人是不是一伙的?”
幼薇道:“小哥,你看我们身为女眷,还带着病人,怎么会是贼人呢?”
林东“哼”了一声,说道:“那伙贼人也是有男有女,带着病人。你这姑娘原来也是练家子,隐藏得好深啊!”
幼薇道:“小哥,您千万别误会,我们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求医问药,并没藏什么歹心。我兄长遭奸人所害,请务必通报青鹊老人,替他诊治。”
林东没好气地道:“我奉劝你们一句,早些下山去,否则,我爷爷座下的弟子可都不是好惹的!即便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小姑娘都能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幼薇笑道:“小哥,我们好端端地来问诊,为何要派人来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