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郡主很有勇气。”梅俊渡的王府里,梅俊渡拈着战书,张嘴吃美人剥的葡萄,笑着说,“一个小小的武修,不过先天五重,也有胆子挑战修士,当真不怕死。”
“她不是武修,她是一位修士。”梅澜玺端起金樽,凝视碧色的酒液,深沉地道,“两年前许三回博安城过年,给了许二修行仙道的功法。”
“那又如何?许二的灵根差得连白山城的门都进不了。”梅俊渡不在意,“许三丢了命,许二也就是个取不会关心她死活。你怕是在许家吃了太多苦,被许二折腾得不轻,误将牛羊当虎狼。”
牛羊?许惠音是温顺的牛羊?
梅澜玺无法将许惠音和牛羊列为同类,告诫弟弟道:“不要小瞧她。你派孙先生接我那天,孙先生和许二打了一回,吃了许二的亏。”
梅俊渡道:“我知,孙化鲤跟我讲过这件事,许二手里有灵符,也是许三给的。怎么许三这么大方?”
他是端木家嫡女的夫君,许嘉眉是叶如龙的侍妾,他的地位略高于许嘉眉,端木家却不给他灵符,也不允许他将修行功法传授给第二个人。莫非那许嘉眉……她不仅是叶如龙的侍妾,还是叶家家主的侍妾?
肯定是,否则她不可能把灵符给许惠音……梅俊渡觉得自己猜到真相,暗暗佩服许嘉眉的本事,以为她善于讨男人喜欢,粗心大意地忽略许嘉眉的年龄。
“一张灵符至少要卖四十块灵石,许三给许二的灵符不会多于五张,许二也不会蠢到拿出全部的灵符砸我。”梅俊渡揣摩许惠音的用意,“她向我挑战,敢说生死不论,这是不怕我弄死她,没准她还有把握弄死我……她不怕端木家?她找到新靠山了?还是她被利用?”
“她身边多了个来路不明的人,叫什么张安宁的,跟她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梅澜玺在博安城留了几个探子盯着许家,许家姐妹尚未起意来京城,他就知道张安宁其人了,“张安宁没有出过手,不知是武修还是修士,但她手里有很多符,是用惯符的。”
“拿符照明吗?明光符不值什么钱,可明光符也是要用灵珠买的。”梅俊渡说,“那张……叫张安宁是不是?她可能是白山城出来的,你派人去打探打探。”
敌在暗我在明,梅俊渡才不会傻头傻脑地应下挑战。
端木家的外姓修士那么多,灵根优秀的也很多,想当女婿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
梅俊渡一口咬碎美人喂的甜葡萄,咽下果肉,说:“备文房四宝,我要给我家娘子写信!”
第一封战书没有回应,许惠音下了第二封战书,顺便告诉龙椅上的皇帝,她这个挂名郡主来京城游玩了。
此前许嘉眉和许惠音奔走千里抓捕梅澜玺,皇帝得知之后,封了许嘉眉公主,送她一块封地。这块封地在许嘉眉“陨落”之后没有收回,但封地的税收不归许家,归国库。许惠音受封郡主,没有封地。
消息灵通的人很多,梅澜玺是其一,皇帝是其二。许惠音没有标明郡主的身份,皇帝当她在博安城;她展露郡主身份,皇帝立刻请她进宫见面。
身为梅俊渡的爹,皇帝也知晓许惠音是修士,不能怠慢。
“想去吗?”许惠音问许嘉眉。
“我不想去。你想去,我陪你去。”许嘉眉道。
“去见见梅俊渡和梅澜玺的父亲和母亲,我很记仇的。”许惠音说的是梅俊渡的跟班修士试图拿她父母和大姐威胁她的事。
许嘉眉道:“吓唬吓唬他们得了,别动手。”一人做事一人当,梅俊渡惹的祸,牵连到他爹娘身上并不合适。
这是她和许惠音的不同,许惠音道:“妹妹,他们卑劣,我们以牙还牙,这不卑劣。”
许嘉眉不置可否,说:“不要太过分。”
许惠音捏她的脸蛋,含笑道:“妹妹真可爱。”
明明离开家那么久的是她,可她没有被外界改变太多,是她遇到的事情太少了,过得太安逸了吗?
姑且不深究其中原因,妹妹天赋好又勤奋努力,许惠音有嫉妒,亦有欣慰。
“宝生没有你可爱。”她亲了许嘉眉一口,被许嘉眉一把推开,哈哈笑。
“你亲的不是我的脸,是面具。”许嘉眉的声音凝成一束响在许惠音耳中,“你弄来的这个面具是能上嘴啃的吗?不能就不要乱亲。”
许惠音笑得更大声,许嘉眉在她的笑声中掐诀召唤了一道清澈水流,把被亲的位置洗了三遍,还要求许惠音漱口。
傍晚,许嘉眉和许惠音乘坐皇宫派来的马车进皇城,两人的衣着打扮较往常漂亮一些,各人一件售价十五块灵石的云锦外衣。皇后穿的是梅俊渡从端木家带回来的鲛绡,温和亲切地跟许惠音寒暄,打探张安宁(许嘉眉)的身份。
她是梅俊渡和梅澜玺这对兄弟的母亲,想劝说许惠音放弃挑战梅俊渡的想法,理由是许惠音的修为略低,容易受伤害。
皇帝没有出现,不过他应该会露面。
宫里准备了晚膳,许嘉眉专心品尝美食,听着许惠音和皇后交谈,略感惋惜地说:“阿音姐姐、皇后娘娘,吃饱了再谈不好吗?”御厨的手艺很棒,不应被辜负。
“好。”许惠音和皇后齐齐应了。
一顿饭吃完,许嘉眉喝了一口茶,舒服地倚着软枕欣赏宫殿中的歌舞。坐在她旁边的许惠音和皇后又聊上了,前者笑着问皇后为何养出梅澜玺这样的儿子,后者笑着问许惠音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