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借东西?”易寒有些不明就里,不过旋即脑中出现了化浊培灵丹的影像,“难道琅炎三人将灵丹的消息说了出来?”
易寒心中腹诽,他一直认为,对于琅炎三人来说,知道化浊培灵丹消息的人越少于他们越是有利,可听李玄策借物之言,顿时让易寒犹疑起来。
“还有那颗毒丹和破碗……”不管是哪一件,对易寒来说都极为重要,但又无法确定,易寒一时间无法接茬儿,恍惚了一瞬,并未开口,想听李玄策继续说下去。
“老夫想借你背上的画卷一观,不知可否?”李玄策缓缓开口,语气充满恳意,显然并没有着巧取豪夺的打算。
“难道画姐姐的存在被他察觉了?”易寒听罢眉头一皱,没想到对方言及的竟会是画卷,心中顿时升起抵触,正欲拒绝时,画中仙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脑中。
“易寒,把画给他。”
易寒言语一滞,可旋即目露忧色。想要说些什么时,画中仙却是再度开口,道了句放心。
易寒不知画中仙有着什么打算,看着李玄策点了点头,随后将画卷从背上取下来,向对方递了过去。
“老夫谢过!”李玄策见状,露出喜色,匆忙接过画卷,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庭中的桌案之上。
“玄策!这老不死的又偷入药园,挖走了仅有一株的碧海灵根,老夫可培育了近五十载啊,就这么被他糟践了,今日你来做主,定要还我个公道!”
就在这时,庭外突然传来一道怒气冲冲的喊声,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看着比李玄策还要苍老许多,已近期颐之年的老者步入了殿中,在他身后,还拉扯着一个跟他年岁差不多,正手执仙葫喝得烂醉的老头儿。
李玄策看到来人,顿时露出无奈神色,抬手揉了揉眉心后,倏而露出笑颜,向两个老者迎去。
“玄策啊,莫听你羲药师叔瞎说,什么碧海灵根,那分明就是一棵枯藤,老头子我费劲力气帮他锄了去,如今他却倒打一耙!”醉醺醺的老头儿向李玄策摇手,随后用含混不清的话说道。
“莫老,那不知你锄下的这具植株如今在哪?”李玄策苦笑了声,向醉老头儿问道。
“前日酿酒,老头子我眼花,一不小心把它掺入了酒料里,喏!就在这里!”莫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举起了手中的葫芦晃了晃,又向羲药道人道,“你要我还你,那便给你畅饮几口!”
“你!”羲药道人听着莫老所言,登时气得满脸通红,探指连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前的一幕易寒看得出奇,两个庞眉白发的老人就地叫嚷,宛如一双孩童,令人生趣,同时他们的身份也让易寒好奇起来。可就李玄策来说,却是一阵无语。
两个老者皆为李玄策前辈,也是这古墨苑存活的两个最为苍老之人,二人为宗门底蕴,本可深居殿宇,享受安逸。可他们却闲不住,名为羲药道人的老者,自己在后山辟出一片药园,开始了耕种。至于李玄策口中的莫老,则是一人而居,拿起了扫把,扫掸起了庭院灰尘。
若是如此也到甚好,只是莫老嗜酒成性,羲药道人的药园反而成了他酒料的来源之地,可羲药道人虽气极,却是从不动手,每一次药材被偷,他便拽着莫老上洗心峰评理。于是,隔三差五,李玄策便要为二人解决一次麻烦,长久下来,心神俱疲。
至于这解决之道,李玄策还需做得不偏不倚,所以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倾囊,去解莫老之围,去平羲药道人之怨。
“羲药师叔莫要生气,”看着二人似要再起争吵,李玄策匆忙将羲药道人拉到了一边,从袖中拿出了几粒指甲盖大小的植种,道,“这是我前些日子从月窟一处秘地获得的天材遗种,您若不再与莫老计较,此物……便是您的了!”
羲药道人见状,则是眉头一挑,旋即探手一抓,看着莫老冷哼了声,直接转身离去。
对于羲药道人的这般反应,李玄策似乎早已预料到,待其一走,便露出了肉痛之色。
“玄策,每次都要你解决麻烦,老头子我于心不忍啊……”莫老摇了摇仙葫,吐出一嘴的酒气,又向李玄策道,“刚刚听你提及月窟,老头子我险些忘记你也去了一遭……”
听到莫老言及此处,李玄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莫老饮了口酒后,接着道:“此行不知除了那些植种,你还发现了些什么,随便拿出些来,让老头子我瞧瞧!”
李玄策面庞抽动,突然明白了什么,自己从月窟回来还未与二人谋面,可今天二人一起来到洗心峰,怕便是想借着争吵来诓他点什么!
“咦?这是……”李玄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突然的,莫老却摇晃着向被李玄策刚放在桌案上的画卷拿去。
“莫老不可!”李玄策面色一怔,旋即探手阻拦而去,可还未及他临近,莫老已将画卷拿在了手中。
易寒见状,眉头则是猛地一皱,但随后,却露出了诧异神色。
只见莫老刚刚将画卷拿起,还未张开,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手一松,吧嗒一声,又让画卷跌落在了桌案之上。
莫老目中怔怔,但也只是一瞬便一收而回。不过再观其眼神,原本的醉意竟已消失了大半。
看到对方的举动,李玄策以为莫老因他的劝阻生气,匆忙解释道:“莫老,此画是玄策从这位苑中新晋弟子手中借来,画质轻薄,担心您陷于酒态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