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是关心则乱。顶 点 x 23 u s
仔细想想,蒋孝良若有风吹草动,马军当真一无所知?
未见的吧。
也许他等的就是关学道的这通电话。
李源心头稍安,终究不敢肯定,若不是相隔太远,真恨不得调头回去。
“放心吧,他说他的司机有几瓶酒忘了给我,你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可是……”
“所以说,你还年轻,你不妨换个角度去想,真出了状况,他就能落得了好?看他接电话的速度,想必今晚也睡不着觉。”
李源心想是这个道理,又问:“如果你不打这个电话,会怎样?”
“他是生意人,不会让自己的钱打水漂,就算我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无非早晚罢了。”
早点晚点,区别可就大了。
“这个人是在给我施压呢。他比我们更急,更怕我临阵退缩,怎么办呢?他又不能直接威胁我,只好用些手段。你以为蒋孝良的人为什么找到招待所,谁会给他通风报信?”
李源恍然大悟,说道:“等蒋孝良的人到了,他再出手救人,我们还得领他的情。”
“还得受他胁迫。”关学道补充道:“蒋有德不倒,徐斌一家落在他的手里,也好不到哪去。”
李源心头发寒,不敢想象此行不顺的话会怎样。又想到之前说过要还关学道一个清白的军诚集团,说的时候豪情满怀,这会儿却毫无底气,面对马军这样狡猾的对手,自己真能实现承诺吗?
关学道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做出出格举动。归根结底,我是官,他是民。”
关学道的话起了作用,李源重新振作精神,心想他敢把政治前途压上,自己又何惧一条恶狼?
……
过了收费站,李源重新接过方向盘。
他在常山朋友不少,比关学道更熟悉这座城市。当然,那些朋友都是上辈子工作后攒下的,现在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
李源对这座城市的观感,大多是负面的,尤其是恶劣的气候环境。春秋多风,夏日酷热,冬季寒冷。这会儿的气候还不像二十年后那样极端,雾霾天气不多,只是多了沙尘暴。
现在是晚秋,没沙尘暴什么事,但是有大风。
刚进市区,天公突然变色,凛冽的东北风呼啸而至,浮土飞扬,车灯所向一片昏黄。
李源压低车速,勉强向前开,抵达省委大院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
以往这个时间,勤快的人已经起床,要么出门晨练,要么上街买菜,今天都被大风阻在家里,小区里冷冷清清。
省委大院楼不少,坐在车里看不清楼号,李源只好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找对地方。
大院里有专门的停车场,但是很多人图方便喜欢把车停在楼下,本无车位,正好赶上有车离开,李源见缝插针把车停好,跟着关学道上了楼。
走到门口,关学道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沈书记性子直,待会儿说话别绕弯子。”说完按下门铃。
李源还在琢磨怎样才算性子直,就听到屋里中气十足的嚷嚷声:“不
给他开门!逢年过节也不来看我,有事了倒想起我来了,晾着他!”
李源愕然,这是要吃闭门羹?
闭门羹没吃成,门很快开了。
开门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热情的张罗着:“小关,快进来,累坏了吧?”
“邹姨,谁又惹到沈叔叔了?”关学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就是嘴硬,一晚上问了我好几遍,怕你路上出事,我说打个电话问问吧,他还不让……”
老太太唠唠叨叨的说着,领着两人走进客厅。
客厅的沙发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李源看到那张方正的国字脸,顿时一愣。
这个人他认识。
准确的说是知道。前世上大学时,已经退休的老人曾去学校视察,李源虽然无缘得见,室友作为学生会主席却参与了接待工作,回来后免不了各种吹擂。
沈育民,时任省委副书记,两千年后退休,在位期间风评很正。
李源不由得看了关学道一眼,难怪关学道信心满满,有省委副书记撑腰,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
沈育民脸色不太好看,见面先是哼了一声:“说吧,怎么回事?”
“哪有一进门就说事的,”沈育民的妻子邹雪梅抱怨了一句,招呼两人坐下,问道:“小关,这是你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老糊涂了你这是,他哪来的儿子?”
沈育民打断妻子的话,教训关学道:“夫妻之间有矛盾,至于分居两地?你不考虑自己的仕途,也要替你父亲想想!”
关学道唯唯诺诺,含混过去。
“你电话里说手里有蒋有德的举报材料?”
沈育民接过关学道手中的档案袋,没有急着打开,瞥了一眼李源放在脚边的纸箱,问道:“那些是什么?”
“蒋有德儿子的犯罪证据,性质……极其恶劣。”
“哦?”
沈育民探身拿起一盘录像带,走到电视柜前,摆弄了两下,突然喊起来:“雪梅,雪梅!”
“来了,来了!”
“怎么弄这个?”
李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的是一台崭新的vcd机,不禁感到无语,谁家的vcd机能播录像带?
邹雪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他解释了一下,沈育民又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