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和赵的默契不是吹的,见她充满敌意的盯着那个中年妇女,知道她让自己打听女人的身份。
但是,李源也不好开口啊。
李源想了想,笑着问那个中年妇女:“阿姨这件衣服真漂亮,是什么牌子的?”
出现了!源氏搭讪第一式,旁敲侧击。
中年妇女说了个李源没听说过的牌子。
“哦,哪里买的?我也想给我妈买一件。”
“这是上海买的,瀛洲可能没有卖的……”
“咱们瀛洲这种小地方哪能跟上海比。”
赵阴阳怪气的说。
李源不理她,问道:“阿姨是上海人?”
见她点头,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李源切回正题。
“一直忘了问,阿姨怎么称呼?”
“我叫吕梅。”
中年妇女话音刚落,赵突然说道:“是狗咬吕洞宾的吕?”
她刻意把“狗”字咬的很重,李源听了暗暗叹气,哪有这么说话的。
吕梅脸色变了一下,紧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吕。”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赵保正脾气上来,呵斥道:“还不快点给吕阿姨道歉!”
不愧是练武的,这一嗓子出来,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李源心想换个心脏不好的人,怕是要背过气去。
“我怎么啦,我说错啦?”赵梗着脖子问道。
“就是,孩子就开个玩笑……”吕梅劝道。
“我跟我爸说话,你别插嘴!”赵呛了一句。
赵保正一听更气
了,指着她说:“还懂不懂规矩了!赶紧道歉!”
“我不!”
“不道歉是吧!”
赵保正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李源连忙拦住他。
“你还要打我!”
一向男孩气的赵眼睛突然红了,转身就往武馆外面跑。
“你给我站住!”赵保正吼道。
他这一吼,赵跑的更快的。
“哎,等等……”
李源反应过来,连忙去追,等他追到外面,赵已经骑上摩托车。
“哎,哎!”李源扯着脖子喊了两声,见摩托车越开越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跑就跑呗,把我扔这算怎么回事……”
……
李源垂头丧气的回到武馆里,冲着两人摊手道:“没追上。”
“你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能打孩子呢!”
吕梅又气又急,冲赵保正嚷道:“还不赶紧去追,万一孩子做出傻事可怎么办……”
“别管她,等她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赵保正冲学员们嚷嚷两声,让他们不要东张西望,又说:“你放心吧,这孩子有主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吕梅越生气。
“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
“我怎么了!”赵保正眉毛一挑,“我闺女该怎么管教那是我的事,我还想问你呢,你这个妈又是怎么当的!”
……信息量好大啊。
李源看看吕梅,眉眼中似乎真和赵有点像。
赵保正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冲李源招了招手。
“小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
李源跟着赵保正来到武馆后面。
武馆后面是一个小院,院中井一口,平房几间,更稀罕的是还有个木人桩。
“汪汪汪!”
一只黄狗叫着跑了过来。
赵保正把狗踢开,招呼李源进屋坐。
屋里面积不小,标准的北方农村堂屋摆设。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面的墙上的太祖画像。
画像下是条案,条案上摆着香炉、牌位、两个黑白相框和糖果盘。
条案前是八仙桌,左右两把太师椅。
椅子两旁的柱子上各挂着一幅木刻短联,分别是“行仁义事”、“读圣贤书”。
初次登门应合礼数,李源先是冲着条案鞠了一躬,又向赵保正作揖,说道:“来的时候没准备礼物,赵伯伯不要见怪。”
赵保正抱拳还礼,笑道:“不用讲究这么多。”
他嘴上说着不讲究,还礼却一丝不苟。
吕梅看得有趣,也学着李源向赵保正作揖。
李源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摇头道:“阿姨,错啦。”
“啊?怎么错了?”吕梅一头雾水。
“男女有别,你要作揖应该反过来,不然就成凶拜了……”
李源给她解释了一下吉拜和凶拜的区别,吕梅听完很是不好意思,说道:“还有这些讲究啊……我看你们两个动作也不一样,这里面也有区别?”
区别当然是有的。
李源是揖礼,赵保正还的是武人礼。
李源解释完,赵保正连连点头,叹气道:“你说的不错,现在的年轻人懂得这些的不多了。”
“我也是现学现卖。”
李源不好意思的说。
当初和关学道一起去见马军,他就犯了凶拜的错误,好在马军也不懂这些。不过马军不懂,关学道却是懂的,事后特意指点过他,就是怕他在懂的人面前闹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