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瞟他一眼,心里还很纳闷:哪来这么大仇?1点笑我值都不给加……
嘲讽都不够你解气的,咬牙切齿的恨啊?
琢磨一下,估计不是暗恋黄悠悠就是暗恋左诗,没跑。
陈时最后也没说什么,现在懒得理会他。
就这状态,逗他拿不到笑我值,抽他拿不到敬我值,多余浪费感情。
还是留着以后慢慢炮制吧!
……
抽血、照相、录指纹、登记家庭住址、家庭状况,流程蛮多,却不复杂。
抽血是为基础数据录入做准备的,据说今天的数据最准确,所以硬是折腾过来几十个护士。
登记家庭住址的时候,那个陌生的负责人讶然的抬头看了陈时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奇怪的事情已经很多,陈时也懒得想,麻溜的弄完,然后在校园里排队,等着学校放人。
“搞什么啊?”
“该弄的都弄完了,为什么还不让咱们回家?”
“说好的放开屏蔽,结果电话根本拨不出去,我爸妈肯定急死了!”
学生们不耐烦的抱怨着,凑一块叽叽喳喳。
如果说,校园里的动静只是喧嚣,那么,校园外的动静,简直就是地震。
轰轰隆隆的声浪,比夜店里都嘈杂。
等待良久,终于放6班出门,学生们连过两道岗哨。
附近的巡逻车齐齐开着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呼喊:“家长们动一动,注意秩序,高二6班全体学生出校了!”
才一出封锁带,立即就寸步难行。
嚯,好家伙!
封锁带外面,堵着至少几千号人!
挤在最前面的大多是学生家长,两口子一起来的都是小场面,不少家庭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出动了,比高考夸张至少十倍。
前排整个一大型认亲现场。
“儿子!”
“乖孙女!这里这里!”
“小宝,没伤着吧?快让奶奶看看,哎哟!”
“爸!呜呜呜呜!我好怕……”
“吓死妈妈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听说你王姨家的孩子没了,妈差点昏过去,呜呜……”
一家七口人抱头痛哭是什么阵仗?
十几家一起哭呢?
陈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要以班级为单位出校了,就这情况,如果没有应急预案,天知道能乱成什么样。
现在虽说一样很乱,但是在武警叔叔们的维持控制下,至少没发生什么惨剧。
说起来,也就大夏才有这种组织动员能力。
在这方面,全世界绑一块,都不够大夏打的。
……
陈时没找到父母的身影,默默往外面挤。
门口这条长街差不多水泄不通,幸好他家离的近。
出校门右转,步行400米,拐进花湖小区大门,这就基本到家了。
一路走一路寻摸,终于在小区门前,看到爸妈。
陈时的母亲刘静站在小超市门口的台阶上,惦着脚,努力在密集的人流中,辨认儿子的身影。
陈时的爸爸陈富生就蹲在台阶下面,双手抱着头,脑袋深深埋在膝盖中,似乎根本不敢看向八中。
挺壮个汉子,佝偻得如同一只虾米。
经历过校门口的冲击,陈时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态。
八中那么多孩子出现意外,想进进不去,电话打不通,随着谣言愈演愈烈,所有的父母,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和压力。
因此,在看到陈时的第一时间,刘静就呜咽出声,一边用力拨拉着陈富生。
“老陈!快看!小时,小时……呜呜呜……”
陈富生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手快速的抹一下眼睛,远远的冲陈时张开双臂:“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换成是17岁的陈时,恐怕是耻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父亲拥抱的,太娘们,一点都不酷。
但是现在,他努力不去看父亲通红的眼眶,用力回给父亲一个拥抱,鼻音重重的安慰道:“我没事,挺好的,你们净跟着瞎操心。”
陈富生用力揉揉陈时的脑袋,将位置换给刘静,结果刘静哭得脚软,几乎直接瘫在陈时怀里,只会反复念叨一句话。
“儿子啊,吓死妈了……”
陈时搂着母亲,轻拍她的后背,耐心的哄着:“妈你别哭,啊,别哭。今天是个好日子,待会还有一个特大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左手揽着父亲,右手搂着母亲,陈时一低头,眼泪到底没忍住,啪啪两声,混着夜色砸落。
那两声轻响,一声砸在17岁陈时的脸上,一声砸在24岁陈时的心里。
前世的陈时不算混账,可是终究受性格影响太多,堪称一事无成。
等到家里需要他去撑起来的时候,他却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
那种无能为力,想想都觉得耻辱。
挺大一小伙子,只知道一味索取,等用到的时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要钱没钱要主意没主意,就连陪伴都少……多特么可悲?!
重生回来,再次见到风华正茂的父母,陈时陡然发现,原来不是不愧疚,只是都被自己的懦弱无能压在了心底。
在那个世界线里,已经没得弥补。
那么,就让我在新生里回报你们吧……
金钱、地位、荣誉,还有最重要的幸福,一样都不能少!
心里暗暗发着狠,陈时手臂不自觉的用力。
陈富生抬头望来一眼,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儿子,有些不一样了。
果然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