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上,桃夭看那受伤的女修颇为可怜,目光示意梦红尘。
梦红尘摇摇头,“这女修为人鲁莽,又目中无人,出言不逊,有今日之祸也是注定该然,曹武嗣虽然狂傲刻薄,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至于真的杀了她,顶多羞辱一番,让她吃吃苦头,也算是得个教训!”
这时跟着碧霄一同前来的江别愁拱手道,“曹师兄,请了,在下洗尘宗掌门弟子江别愁!”
曹武嗣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诮。
江别愁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玉琼师妹虽然顶撞了你,但罪不至死,望你大人有大量,适可而止,毕
竟大家都是正道同仁,太伤了和气也不好!”
曹武嗣撇嘴笑了笑,“我当时谁!原来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的徒弟!步凌尘的本事我是服气的,不过他的徒弟嘛!”他面带嘲讽,冷声道,“若是你大师兄‘玉树高楼托明月’闵玉楼跟我求情,我或许还能看他几分面子,你江别愁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托大!”
“你……”江别愁脸色登时一红,怒气冲冠。
郝南离冷声道,“武圣城的人好生无礼,敢如此对我洗尘宗门人说话。”
“如何,要不你们几个一起上?”曹武嗣微微抬起手,郝南离和江别愁同时面色微变,退后半步。
曹武嗣哈哈大笑,睥睨傲然道,“跳梁小丑,不值一哂!”
他眯眼扫了李玉琼一眼,“我若真杀了她,难免天下人笑我以大欺小,那贱婢,过来跪下冲我磕三个响头,此事就算了!”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沉默。
李玉琼愕然望着师父和师姐们,厉声道,“我岂能给这无礼之人下跪!师父……”
“还不快去,为师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碧霄侧身厉声道。
李玉琼绝望地将目光转向洗尘宗的两位师兄。
江别愁叹了口气,“师妹,我这里有几枚师父赐下的疗伤丹药,等此间事了,为兄好好为你治伤!”
郝南离羞愧难当,转过头去脸憋得通红,倒是没有江别愁的厚脸皮。
“你们……你们都让我给他下跪?”李玉琼凄然望着众人,忽然觉得这些人变得好陌生,许品茹在她耳边小声道,“玉琼,你就当拜他的牌位……只要头不点地就不算磕头。”
“玉琼,你想因为你一人之错让整个青穹观遭难吗?”
李玉琼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不怕死,凭她的性子,就算死也不会向曹武嗣低头。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一定惹了大祸,连师父对那恶人都不敢有丝毫不敬之色,以前她以为自己的师父就是整个苦境最强的修行者,现在看来,在东方大派的眼里,青穹观连一只狗都不如。
“师父养育之恩,栽培之恩,玉琼不敢忘怀,更不敢因我之错让师门蒙羞……”她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咳出一口血,蹒跚着来到曹武嗣面前。
从小到大养成的傲气和骨气在这一瞬间被撕得粉碎,好像撒向空中的纸钱,漫天飞舞。
“我……我……我向少侠赔罪……”
她弯下膝盖,忍不住啜泣起来,曹武嗣撇着嘴眯缝着眼睛看着她,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周围的看客无一人敢站出来,自己根本连出手都不用,就已经将他们的气势压倒。
父亲曾经教过自己,真正的高手以势压人,未出手便以分胜败!
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曹武嗣修得便是霸道!
“李玉琼,别跪!”
李玉琼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浑身一颤,仿佛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她扭头看去,一个少年抱着她的灵狐,站在人群当中,身后还跟着一只黑猫。
“秦陨!”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决堤而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