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来自地方的反抗浪潮被郭某人顺利平息之后,太学新政也步入正轨。
郭某人在筹备最后一击的同时,也在关注着地方学校和学宫的建设进度和恢复进度。
太学不可能容纳下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虽然他们最向往的一定是太学,但是地方上的学宫学校依然是那些无法来到洛阳的读书人的首选。
新式教育模式构建的差不多之后,郭鹏下令从太学内部调派一批有教学经验的讲师,让他们携带国家规定的五经正本前往地方学宫和学校传播标点符号的要义。
告诉地方上的那些学子什么是标点符号,标点符号怎么用,以及如何使用标点符号做文章之类的。
总之这一波普及教化是要尽快完成的,让标点符号尽快站稳脚跟,好方便郭某人对察举制度下手。
为此,郭某人还特意批了一笔经费给地方政府重修学宫和学校,使之可以尽快招揽地方读书人。
学宫和学校的生源与太学采取同样的方式,士人,寒门学子,还有受到选拔的担任乡村官吏的黎庶子弟。
对于学生人数,郭鹏则要求按照学校和学宫内的老师人数进行安排,多一点少一点都是可以安排的,但是总体原则是多多益善。
郭鹏恢复了一个东汉以前就有的壳子,然后要往这个壳子里装一点新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之中,郭鹏也体会到了习惯对于人们的影响。
一个新玩意儿,别管它最初诞生的时候多离奇,但是只要进入了社会系统之中并且存在一定的时间,就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比如郭鹏最开始要让黎庶子弟进入学校里学习知识的时候,被强烈反对,不得不通过各种手段让士人们接受这个事实,让渡一些利益之类的。
而到现在,担任乡村官吏的黎庶出身的子弟进入太学学习已经是常态。
除了经常受到士子们的鄙视之外,士人们已经不再对【他们存在于太学】这件事情感到不习惯了。
他们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的,每日惯例鄙视也是正常的,不惯例鄙视一下感觉都不太日常。
这次立学宫、学校,郭鹏规定学宫和学校也要招收黎庶子弟,这个时候,就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了,好像默认了一样。
习惯是有着强大的惯性和生命力的,一旦成功扎根,想要再次祛除就难了。
正如见过一次的光,哪怕只是见过一次,一生就再也不可能忘记。
士人的底线被一步一步的突破,一步一步的向下探索,郭某人的步伐越来越坚决,越来越不容质疑。
最开始的艰难,到现在越来越容易,越来越容易,这让郭某人相信,天下大势正在被他所引领。
势,在他的手里。
一念至此,郭某人就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这一波筹备和等待持续了四个月,持续到了延德六年年底。
郭鹏从内库里掏出了不少钱来帮助地方的学宫还有学校恢复建设还有招生,同时不断督促地方政府和学宫学校大力推广标点符号的存在。
致力于让每一个学子都知道什么是标点符号,然后学会运用标点符号,并且擅章。
为了打成这个目的,郭某人连续下发三道圣旨督促此事的推动,为此还把学部的官员大量往外派,监督地方学政。
延德六年过去之后,延德七年到来。
延德七年的头三个月风平浪静,延续了延德六年最后四个月的平静,让官员们和士人们都放下了心,觉得皇帝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他们觉得皇帝通过一系列爆破式的操作终于达成了文治的目标,终于满足了,所以决定要消停一点。
同时,皇帝大概也有点累了,所以很长时间不搞事情,官员们和士子们都觉得自己度过了非常难忘的一段和平时光。
然后他们竭力的吹捧皇帝,吹捧他的丰功伟绩,把他吹捧的如同圣人一般,简直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看起来,皇帝非常满意。
可正当他们觉得皇帝会就此安稳下去,而士人们的黄金时代也即将到来的时候,却发生了几件非常意外的事情。
这几件事情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却偏偏发生了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延德七年四月新一轮的举孝廉活动的全面展开。
各州郡根据各自的人口数量开始向中央礼部推举孝廉、茂才,然后由礼部进行复试。
说是复试,其实更像是走个流程和形式,并不黜落谁。
然后士子们就能成为郎官,步入仕途。
这是自汉武帝以来就一直都在推行的国家选拔官员的政策,运行到现在已经非常成熟。
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好制度,只能说这个制度是人在运行,人在参与。
发展到如今,这个制度已经完全固化,成为了各地士族和官吏、豪强子弟分割政治利益的手段。
你为我家子弟举荐,我为你家子弟举荐,投桃报李,相互帮助,携手共进,共同构建起了一张把整个天下都囊括其中的关系网。
在这种事情上,官员们总是得心应手。
但是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礼部的命令下达之后,各地方政府也立刻开始了这波日常骚操作,太学内的氛围也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因为士子们都清楚,虽然说举孝廉是有规则的,可是这些规则在拥有身份地位的他们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们进入太学获得了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