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大朝会。
目前全京城还能站着的官员都抵达了皇宫。
奉天殿外站不下,那就散到其他宫殿中,皇帝说的话自然有人传达。
本来人数一多,皇帝的话就只有最前面的一群人能听到,其他人都要听传达,郭某人不是大嗓门,也没有麦克风。
当然,郭某人也并不需要直接把自己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官员的耳朵里,他所要传达的讯息,只要这群官员里的头头们听到就可以了。
那些选择与他妥协,并且被他吓坏了的高官显贵们。
郭某人一口气干掉了五千多士人官僚、太学生,废了他们,一口气提拔了两千多名黎庶出身的地方基层官员进入京城担任中央官职。
这一段过渡期熟悉期,也是需要他们全面负责起来,让这些黎庶官员更快的上手工作的。
稳住了中央政府的核心决策团队,就能稳住中央政府。
稳住了中央政府,干掉了中央闹事的人,地方上的县府以下包括县府又基本上被他所掌握,这州刺史一级的官员和郡太守一级的官员就算想闹事,那也等于被孤立起来,悬浮着,无根浮萍。
上不达天听,下不入乡村,没有军权财权人事权,给他们一百年都不成事。
郡县这套制度,就是为了稳固统治而设计的,分权体系运行良好。
地方分权,中央集权,中央有足够的权势驾驭地方。
洛阳周边那一批四个郡守已经被郭某人下令撤换,换上了他们身边寒门出身的郡丞接任郡太守,直接把他们带到京城来下狱问罪。
既然已经动了手,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影响。
中央直接打死,地方上的也绝不放过,谁敢跳起来作妖就等着死。
五千多人都被棒打了,郭某人也不会在意再来一批人。
流放名单就在那边,谁上谁不上都在一念之间,而郭某人并不担心上去的人太多了导致国家运转不畅。
多年耕耘之下,这些悬浮在中央和地方之间的【悬浮阶层】早已没有了和郭某人掰手腕的能力。
他们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一个郡太守就是一个小军阀,一个州刺史就是一个大军阀了。
时代过去了,回不来了,想,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就看这些悬浮官员们怎么处理,怎么表态,是选择臣服还是选择狗带。
郭某人期待他们的回应。
当然,郭某人更希望的是他们和自己眼前站着的这群鹌鹑一样的高官显贵们一样,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
而不是像那五千多人一样。
既然已经下手,就要下死手,不留后患的那种。
所以这五千多人肯定要牵连到他们的家人、族人,还有一些亲朋好友之类的,算上去,七七八八的怎么也得三四万人。
三四万人他都能下得去手连根拔起,更何况是你们这些无根浮萍的悬浮官员呢?
郭某人相信很多官员可能才刚刚意识到皇帝居然拥有如此庞大的力量,一朝震怒,可以将他们连根拔起。
不过对于郭某人来说,之前是顺应中下层士人的愿望,利用标点符号打击、驯服了头部士人家族,掌控住了核心决策层。
而这一次,则是在稳住核心决策层的基础上,铲平中下层士人这个盘踞在帝国身上的巨大食利阶层。
让科举成为定局。
接着,用自己剩下来的生命巩固科举模式,把通天之途打通。
无论如何也要打通。
于是,面对着自己赖以维持帝国运转的高级官僚们,郭某人开口了。
“近两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包括今日的事情,并不是孤愿意看到的,孤不希望看到这一切,但是这一切却出现在了孤的面前,这是谁的错?难道是孤的错吗?
因为礼部尚书许靖的一份奏折,一切都开始了,官员不办公,太学生不读书学习,串通一气,罢课,罢工,还要罢市,要让他们家族掌控的那些产业停止经营!
给谁看啊?给孤看啊!这是什么行为?是威胁,威胁孤,威胁一国之君,威胁皇帝!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自从孤受封魏公以来,还从见到士人有如此骨气。
今日罢工罢学罢市,明日是不是就要在孤的奉天殿门口坐成一团,叫着嚷着让孤退位让贤啊?就这样的人,居然好意思对孤说,刘璋刘琮要造反,造反的是刘璋刘琮吗?不对吧?”
郭鹏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台阶前。
“造反的,是这群人!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狂徒!是这群乱臣贼子!他们想谋夺孤的江山,他们想谋害孤!这群人,死有余辜!”
一通怒骂之后,郭某人让苏远宣读对这些人的惩治决定。
毫无疑问的,他们将失去士子、官员的身份,被废为庶民。
剩下的则按照身份不同、事件参与程度不同和领导地位不同,进行分批处理。
情节最轻的是参与抗议和反对但是没有官身的太学生士子。
他们将被抄家,全家都不准留在原籍,而要前往环境恶劣尚未开发的边地,比如益州西部和扬州南部,去做一个垦荒者。
情节稍重一些的是太学生士子团队里没有官身的领导者。
他们将被抄家,全家流放边地,不仅如此,现存世所有族人也将全部失去获取学籍的机会,已有学籍的废除,赶出太学、学宫、学校,有官职的罢免,终生不予录用。
情节更重一些的是没有参与领导组织抗议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