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只能硬着头皮用平常状态去迎接。
由于他平时总是在战马群里待着,穿正式的官服多有不便,很容易弄坏弄脏,所以他日常就是一身粗布短打,穿结实耐用的短皮靴,戴皮帽,和一般的军马场官员、吏员别无二致。
见到郭鹏的时候也是如此,根本来不及回去换衣服,满脸都是羞惭。
“不知太上皇驾临,臣有失远迎,有失体统,臣有罪!”
郭鹏看着鲜于银一身粗布短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就是故意不让你提早知道,就是想看看你日常办公的模样,见到你能如此亲力亲为,亲临第一线,就知道你是专业人士,就能放心的把军马场交给你。”
郭鹏上前握住了鲜于银的手,温声勉励他。
鲜于银这才放下心,引着郭鹏向前走。
郭鹏把郭承志介绍给他认识,鲜于银和毛玠一样吓了一跳。
“臣不知公子身份,有失礼数,望公子不要怪罪。”
“无妨,无妨。”
郭承志看了看郭鹏,想起郭鹏多次夸赞鲜于银的事情,便笑道:“大父对我说过很多次鲜于太仆的功绩,说要是没有鲜于太仆勉力维持马政,魏国也不会有今天。”
“太上皇谬赞,公子谬赞!”
鲜于银诚惶诚恐。
鲜于辅因为工作不到位被撤了幽州刺史的职位,他没有受到牵连,还是太仆,但是办事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被有心人揪住小辫子一顿批驳,鲜于家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鲜于银兢兢业业,谨小慎微,认真办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于是有了魏国马政的兴盛。
事实上,因为鲜于银做得很好,所以郭鹏正在担心以后鲜于银退休了,谁能接替他继续执掌马政。
马政方面的人才还真的是非常重要,而鲜于银也快要六十岁了,须发皆白,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年。
“鲜于卿进来睡得可好?胃口如何?吃的多吗?”
郭鹏握着鲜于银得手,与他并排走在前面。
“臣日夜担忧马政不兴,不敢久眠,不敢多吃。”
“这怎么可以呢?”
郭鹏摇了摇头:“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情,首先最重要的,是身体,身体不康健,什么都没了,我征战天下二十年,做皇帝十三年,对天下没有功劳也有区区一点苦劳。
纵然辛苦,我也不会忘记多吃,多睡,未必要在晚上睡,午间饭后,稍事休息,便可小睡一阵,无需太久,两炷香,三炷香,也就够了,如此,一下午精力充沛,不会昏昏欲睡。
另外,多吃东西是有必要的,鲜于卿每天做那么多事情,但是却吃不多,长此以往,入不敷出,岂不是要折寿吗?我魏国如同鲜于卿这般擅长马政之人实在不多,新帝还需要多多仰赖鲜于卿啊。”
郭鹏拍了拍鲜于银的手背:“鲜于卿,不可自轻啊。”
鲜于银听了郭鹏说的话,鼻头一阵阵发酸,感觉多年来心中所思所想所担忧的事情都被郭鹏说穿说透了。
于是他红着眼睛向郭鹏谢罪。
“老臣知错了,老臣不敢再这样做了。”
“这就对了。”
郭鹏微笑点头:“多动动,你看我,也五十多岁了,身体还是很好,能吃能喝,还能啃肉排,无肉不欢,身体要好就不能不吃肉,别总是盯着菜根子嚼,多吃肉。”
“老臣遵旨。”
鲜于银按耐不住脸上洋溢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