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祗的忠诚,郭鹏从不怀疑。
从上谷郡跟随自己到现在的老臣,一直任劳任怨,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
所以郭鹏笑着点了点头,一开始还没往深处去想。
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味儿来,一转头看着枣祗,发现枣祗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琢磨了一下,郭鹏露出了些许笑容。
“子庸,你随我办事,多少年份了?”
“自中平五年起,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枣祗回复道。
“十一年了啊。”
郭鹏点了点头,伸手牵住了枣祗的手,缓缓说道:“我记得我当初刚刚成为上谷太守,就回家乡招募你等,当时你愿意离开家乡,追随我到寒冷荒凉的上党郡,当时,我是很感动的。
这一来就是十一年,你追随我,已经十一年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你勤勤恳恳办事,不问我要职位、权力,不问我要更高的俸禄和赏赐,一心为公,不计较个人得失,你的品德是我非常尊重的。”
“主公……”
枣祗心下感动不已。
这一瞬间,他顿时觉得这些年的勤勤恳恳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都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郭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能与你共图大业,郭子凤何等幸运?”
郭鹏把话说到了位,就不再多说。
枣祗思量一二,品味出了一些他很希望品味出的东西,不由得内心雀跃。
想到如今天下已经没有可以和郭鹏抗衡的势力,最大的威胁孙策已经死了,郭鹏那个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积累粮秣和实力,接着直接平推就好。
最大的敌人们已经不复存在,还有谁能阻挡郭鹏的前路呢?
话说就算有人想要阻挡,他们这些不愿意被阻挡的人也会一拥而上,把阻挡的势力撕碎,吃掉。
郭鹏的前进,也是他们的前进,郭鹏前进的幅度越大,他们的前进幅度也就越大。
郭鹏要是做了皇帝,他们这些人,难道不会成为从龙功臣吗?
他们难道得不到这份偌大的功业,从而得到家族的累世富贵吗?
郭鹏越强,他们越好,郭鹏地位越高,他们地位越高,相辅相成,早就融为一体,不复有其他的想法。
无论如何,也要推着郭鹏往上走,在这个没有任何保障的时代,郭鹏,就是他们唯一的保障!
郭鹏在雒阳待了几天,接见了雒阳附近的大小官员,纵马将雒阳周边正在恢复建设的村、乡、县都转了一圈,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与此同时,他也把郭瑾和他的小伙伴们带在身边,耳提面命。
“为人主者,不能总是待在城池里,要经常出来走走,转一转,深入到民间,和在地里面耕作的老农们商谈,交流,老农们很少识字,但是却是我们的根基,阿瑾,你要记住,农为国之本,老农们的日子过不好,你的日子也过不好。”
郭鹏将一些上位者需要知道的大实话告诉郭瑾,让郭瑾知道他的朋友和他的根基是什么,而他的敌人又是谁。
最普通的民众,才是他的根基和朋友,他们过得不好,他的日子也好不了。
郭瑾跟在郭鹏身边一起观察田野,看着村庄里辛勤劳作的农民们,下马行走在田野之中,感受着泥土的味道,看着郁郁葱葱生长着的粮食,似乎有所感触。
郭鹏又让郭瑾和陆议、夏侯尚以及曹真三个小子一起下到地里面帮着老农锄草,亲身感受一下农活的不易,做了半天,四人已经累的直不起腰,瘫在地里喘气了。
郭鹏对他们怀抱有深切的期许,期待着他们可以接掌自己的事业,继续往前走,所以要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让他们体会一下民间疾苦,总是好的。
在雒阳停留的日子里,郭鹏还去了当初和卢植一起迎接到刘协的地方,寻找一下过去的记忆,感受一番自己来时的路,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决心,不让自己陷入迷茫。
临近到最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内心必须要平静,必须要坚定,不能为了未来的任何事情动摇。
帝王霸业只在一瞬之间甚至是一念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和意志。
谁敢阻挡,必然被他残酷的清洗掉。
上位的过程之中,必然伴随着残酷的政治清洗。
有人会死,有人能活,有人会被贬斥,有人会得到晋升。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从十二岁抵达雒阳开始,十八年的狗,四年的人,至今,已经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走过来,三十四岁的郭某人早就心如铁石,不可动摇了。
接下来的生命里,他要成为当之无愧的人上人。
不过就在郭鹏准备从雒阳启程返回邺城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封信。
并不是说这封信的主人很重要,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军国大事。
一个地位不高的郭营新人诸葛瑾,他说的也是一件小事。
诸葛瑾来信说,他终于得到了身在荆州的弟弟诸葛亮的来信。
诸葛亮向他讲述了这些年在荆州的生活,表达了对兄长的思念,并且表示自己决定把叔父诸葛玄的棺木送回家乡安葬,自己也顺便回归宗族。
郭鹏读完了这封信,笑了笑,看着跟在身边的儿子郭瑾,没说什么,就给诸葛瑾回了一封简单的信,说很好,并且建议诸葛瑾把这一支家人迁移到邺城去,别回徐州了。
郭鹏其实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