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乃死阵也!”韩信脸色阴沉,最后竟然断然地出言道。
“死阵?”朱全忠、关云长、王处存、王镕等人闻言,立刻大声惊呼起来。
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因为“死阵”这个词,以他们的阅历,还从未听说过。
在他们的认知中,军阵,无论是让谁来排布,都会有破绽;换句话说,无论任何人排布的军阵,都能让人找出一条活路,冲杀出去。
可死阵,难道就是有死无生的军阵吗?
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布阵之人,也太厉害了吧!
在华夏的神话中,最厉害的诛仙剑阵、以及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等等,都能被人破去,这死阵一说,若是无法破去,那布阵之人,岂不是比传说中的神人道祖,还要厉害吗?
“死阵,顾名思义,就是只要前去破阵,所有人,都有去无回。”就在各位大员,都在疑神疑鬼之际,朱璃身侧的朱洽,突然出言,坐实了众人的猜测。
支持寿王李杰的藩镇,正好十方人马,众人全都围拢到了朱璃的身边;就连和朱璃闹情绪的尉迟槿,也在众人谈论之际,悄悄地挪过身来,支起了两只小巧的耳朵,听个不停。
朱洽之言,毫无疑问也被她听在耳中,不知怎的,听到这个消息,尉迟槿的心里,就突然一凛,似乎会有她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
“道长,难道这死阵,就没办法破除吗?”老流氓朱全忠,似乎不信邪,世上竟然还有无法破除的阵,不但他不相信,其他人也大多难以置信。
“就是,朱某虚活三、四十个春秋,还从未听说有不能破除的军阵。”朱瑄接口附和道。
朱洽闻言,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漠然地道:“二位可曾听过望气之术?”
“望气,什么意思?”大家都在聊军阵,这个老道士,怎么突然又提到了,那些江湖术士,用来坑蒙拐骗的望气术了,朱全忠下意识地就脱口道。
“哼,二位若是修得望气之术,只要抬眼看一看李法主身后的那个大阵,就会明白,老道为何要说,那是一个有进无出的死阵了。”
“整个大阵的上方,死气弥漫,隐隐还有腥臭的剧毒气息,可见,这个大阵,绝不是活人能够闯出去的。”
“更何况,此乃演武,双方限定的兵力有限,若是硬闯的话,绝对死路一条。”
“诸位别不信邪,不妨仔细观察、观察,那些组成军阵的府卫,大家觉不觉得,他们的行走动作,是不是太僵硬了呢?”
虽然朱洽说的十分骇人,可是随着他的声音,众人还是仔细地观察起了方阵中的府卫来。
不难看出,组成方阵的府卫,尽皆都是沙场老卒,从他们一脸凶戾、漠视生死的神态上,就能确定,这些人,绝对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只是,经由朱洽的提示,众人立刻就发现了,这些老卒动作的不协调,确切的说,他们的动作,就像人偶戏中的那些提线木偶似的。
循规蹈矩之中,带着一抹生涩的僵直,与其说他们是一群悍卒,还不如说,那是一些僵硬的尸体,在走动。
一想到尸体,众人的心底,情不自禁地就冒出一股凉气;整个人,平白无故地就打了个冷战,那真是一方军阵吗?
百鬼夜行的情景,似乎都不及对面的方阵,来得恐怖。
“那还是人吗?”杭州的董昌,一脸吃到狗屎一般的惊叫道。
一见众人,终于注意到了对方军阵中的不妥之处,朱洽突然仰天长叹一声,脸色难看道:“那确实不是人,那些悍卒,都是人傀。”
“人傀?”这个词语,就是朱璃听来,也十分陌生,只见他立刻惊疑地望向朱洽。
迎着朱璃的目光,朱洽再次长叹一声道:“将军,人傀,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炼制而成的傀儡。”
“这些百战老卒,你不能说他已经死了,因为,他们并没有死透,还保留着生前的信仰和凶煞之气。”
“但是,你也不能说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全都被人,种下了一种特殊的蛊虫,人蛊合一,所有府卫的行动,皆有蛊虫控制。”
“在蛊虫的作用下,他们肢体僵硬,坚若铁石、刀剑难伤;可是,一旦大战过后,蛊虫离体,他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更可怕的是,这些府卫,他们身上的铠甲、以及手中的兵器,全都被喂以剧毒,比尸毒还阴毒的剧毒;破阵之人,一旦被他们伤到了一点表皮,立刻就会毒发身亡,即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难以挽救。”
“啊,怎么会这样?”
“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春搜演武罢了,对方竟然牺牲掉三千精锐的性命,这、这、这......”听了朱洽的解释,还是少年的王镕,面无人色、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叫起来。
“姓李的就不怕生儿子,没屁股眼吗,这种阴毒的大阵,都排布出来,他就不怕遭报应吗?”王处存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方藩镇,听了这个消息,同样面色惨白,一脸惊恐。
“哼,值得这么较真吗?”朱全忠面色阴沉,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虽然他这句话没有说完全,但列位藩镇大员,自然都能听出他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无非就是,无论是吉王上位,还是寿王上位,摆在现在这个时候,有什么紧要的吗?
无论是谁上位,都摆脱不了做傀儡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