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从黑手团的建制讲起了。”赵松说道:“和衷社下共十堂,其中黑手团占其六,后有两堂因为意见不合而退出了黑手团的治下,估计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不过,跟那些喜欢搞传内不传外的那一套白衣党不同,黑手团并没有要求一定要使用世袭制。于是,这些年黑衣团的各堂下,都吸引了大量的社会人才。
像曹金山那样的人,其实早已经不算我们的外线了,我们跟他们之前,更多是更加平等的交易关系。是这种姿态,让黑衣团即使在没有领导者的情况下,依然发展壮大。而最近我们吸纳了周敬尧入会,想必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个秘密。”
“当然,很多时候完全没有个牵头的也不行,于是每隔三年,我们就会内部推举一位有能力的人成为代理首领。而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别看徐飞今年不过二十八九,但其实他已经连任了两届我们的首领一职了。”
“那如今西南一代的诸多地下生意,也是他在负责牵头经营咯?”面对我的问题,赵松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今天,似乎并不是来聊这个事情的吧。”言下之意,我提出这个问题有些多此一举。
“那说回当初歌乐山监狱的事情吧,”我并没有太在意赵松的讥讽预期,继而问到:“你们当时想要杀我的原因,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是当然,”赵松说道:“其实当时我们很拿不准主意,尤其是徐飞觉得,你已经掌握了关于我们的很多线索。倘若你将这些线索作为护身符的话,那我们冒然出手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也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们才有人才提出来了给你用银针刺顶的刑罚。其实实话告诉你吧,这种刑罚只能让人迷失心智,却并不会真的就把你置之死地。我们本打算等你心智失衡之后,逼迫你说出你掌握的关于我们的线索,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将你从防守森严的监狱里面救走了。而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对你的关注点产生了变化。”
“所以,你们也知道,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不错,”赵松说道:“只是单有一点,我们预计到了你会复仇,也很容易想到是白衣党那些人给了你这种勇气。如今,你已经同时得到了刘家,军统,警方,以及白衣党四方的力量支持,即使是我们黑手团,也不具备跟你对抗的实力。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不得不来跟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讲和。”
“我没有听错吧。”我再一次发出意想不到的笑声说道:“你们几乎把我弄死,还杀了我的女人,现在要跟我讲和。”
“我只是来跟你讲和,但至于谈不谈得成,又不取决于我。”赵松还是那种腔调说道:“我们知道,白衣党的人已经希望你来帮他们度过这一次的和衷社内部谈判。而且我也相信,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手中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现在应该是在你的手上。只不过,我们希望你想好一个点,和衷社发展成为现在这个样式,决定黑手团命运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个时代。”
“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我知道了赵松的用意,看来,之前我的几番行动,加上白衣党最近的行为,定然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虽然尚未解开烟云十一式的谜团,显然我得到三环印月的事情,对他们影响很大。于是,我看着赵松轻蔑的说道:“你们是想要我手中的那个东西吧。”
“不,我们不要,”赵松意外的回到:“我们甚至可以把如今我们手上掌握的其他的所有烟云十一式都给先生。再连同本来属于你的山城江北警察局的位置,还有二十万的银元。”
“那条件呢?”当赵松开除了自己的筹码时,我当然知道,他们要的条件定然是我想象不到的“先生不要再做我姨姨的揣摩,”赵松说道:“等到那一天,先生自然会明白我们这样做的用意。而到时候,只希望先生的抉择,要对得起自己。”
而这一次,我竟然好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样,点了点头道:“我懂了你们的意思了。即使现在不懂,到时候也应该能懂。”
在得到了我这句答复后,赵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一开始那样消失在了黑暗里。
“你到底懂了什么?”刘忻媛还是一头雾水。
我看着女人笑了笑说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你也会懂很多东西。只是到了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你想的跟我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听了我这句话,女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无论是怎么抉择,我都跟着你。”
这样的话,是女人第三次跟我说起。第一次是在我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占有女人chū_yè的时候,当时女人已经知道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的鬼门关了,然而自己却不能说破。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奢求我能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而第二次说这话,就是我们劫后余生重逢那天,也算是我跟女人关系真正意义上确立的一天。
而此时,当女人第三次说起这话的时候,我们的预期中突然多了一种像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感慨,或者是无奈。当事情被揭破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所谓的纷争,往往都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