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稜线右侧道:“在那个位置!”
“看不到…”陈仲弘举起望远镜观察道。
“依託窗口或林际时不可将枪口伸出透空,容易被敌人发现,射击位置要后退。
这名枪手很精明,退在树木下草丛深处死角,隐藏枪口火光不让这边看到,这样砲火就不会找上他…”我说明道:“这个枪手威胁最大──他挑目标也挑得很准,你们注意看,他专挑三四个人聚集的地方,不然就是打干部!”
粤军渡河欠缺准备,渡江舟波先后顺序不说,渡过后各单位也不清楚该做什么、目标是什么,一群一群蝟集河岸上──要不是桂军还未从奇袭的心理震撼中恢复,这些士兵都是最好的肉靶。轻机枪断断续续打,不一会已经撂倒3、4o人。
“我看到了!”陈仲弘低嚷比划道。
“我也看到了!草丛上冒出硝烟!”邓先圣道。
“所以记得机枪一定要换阵地,不能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我拍拍陈仲弘肩膀道:“过去告诉砲兵官长,让他们朝那个方向打。”
在原本的世界看电影裡面打,来到这世界后自己打,而这次还是第一次站在旁边亲眼看人打。
虽然火力密度不高,但旁观的现实感还是令人惊心动魄。
河滩上散佈残肢碎肉,鲜血汇成小溪潺潺流向江中──虽不若“抢救雷恩大兵”
或“硫磺岛的英雄们”电影那样死伤惨重,但上百具残破尸体横陈江畔还是憷目惊心。
渡江行动告一段落后粤军终于在干部领导下朝山顶稜线进发,稜线上桂军机枪响了又哑、哑了又响,最后或是因为枪给打坏了还是弹药用尽,终不再吐出狰狞火舌。
粤军沿着乾沟挣扎地往上爬,桂军散兵探出身体向下射击,却成了粤军砲手最好的目标。之前为了打机枪,不断错误学习后粤军射手终自经验终得出射击诸元,距离不变、仰角不变,此时只要左右摇就可轻易打中一群又一群欠缺敌火观念的步兵。
陆荣廷部队缺乏射击训练、拨发的弹药又极度不足,望远镜中桂军士兵打不过5、6枪就不再发射,几乎都打不中任何目标,后来就仅能向上攀的粤军丢掷石块,不然就是比划着亮晃晃的刺刀叫嚣。
粤军的榴散弹十分致命,随着“碰~咻~碰~”的声音,灿烂的金黄火花从黄褐色烟团中喷向桂军散兵,随着光流扫过,每次都能激出一蓬又一蓬血花。
望远镜中榴散弹打中人体的画面非常震撼──流星般光束刺入胸膛,接着后背喷出些许血花,再下一秒整个人就爆开,濛濛血雾中碎骨肉屑飞舞,很多士兵都是惊讶地低头望向自己胸前爆开的大洞──只要有一道胸牆或壕沟就能中和榴散弹的威力,但当什么都没有时就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吸收火药的能量。
桂军视死如归、直挺挺地等待着粤军到来,终于迎到粤军爬到足够高度。
手榴弹雨点般朝山坡撒下,粤军无处掩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上爬。
轰隆~轰隆~~!
坚毅的士兵越过战友尸骸继续往上爬……。
轰隆~轰隆~~!
士兵视死如归前进,桂军携带手榴弹数量有限,粤军兵士即将来到稜线顶端。
桂军举起刺刀朝下方粤军士兵戳去──双方距离太近,砲兵停止射击──持着盒子炮的干部射倒左右敌军,下一秒却被大刀砍倒;刺刀插进敌人胸膛来不不及拔出,后脑立即被枪托敲碎。白晃晃的刀刃隐没制服中,抽出时鲜血泉涌,瞬间浸湿制服;暗陈的枪托挥过额际,迸裂的骨壳中喷溅出黏腻的脑浆。
粤军前仆后继终于取得踏脚点将队伍展开──排枪发射──桂军像被电锯扫过的森林整排倒下。
激烈肉搏沿着稜线各处不停上演,在最后搏命时刻稜线上每个人都为了活命不断挣扎。
整座山顶只剩下冷兵器肉搏相残…约3o分钟后稜线上桂军全面溃退……。
“走吧!我们过江去!”陈竞存澹澹道。
实际渡江已是午后,陈竞存倒没有摆出架子士兵一般搭筏子过河,江水浸上筏面把鞋都打湿了,下船后也不像这时代其他官长乘轿上山,他随意地拾起根木条当作手杖便徒步上山。
登山无路只能循径强登,粤军死伤者都已抬送下山,只剩些桂军死尸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坡崖上大多残破不全,沿途见到的残枝断臂也不少,足见粤军榴散弹仍有相当威力。
。
发布页⒉u⒉u⒉u点¢○㎡一路行至青秀山东北隅制高点都未见粤军渡河步兵,只有大批砲兵正用蛮力拉着绳索将分解的山砲曳引上山,脚伕在旁边人龙似地背负着各式弹药踟蹰前行。
桂军溃兵已逃回城中,照粤军指挥官报告--打死5oo馀、活捉8oo馀、战场缴械拾获军旗4面、轻重机枪2o馀挺、长短枪千馀--南宁城外已无敌踪。
“萃亭兄你看这接下来怎么打?”陈竞存贴着望远镜问道。
其实与大部分人心中想像画面不同,围城并不需把一座城池【团团围住】,只要封锁对外主要交通孔道、让食物、燃料无法大量、顺畅进城,就可以把一座城市活活饿死。一座几万人的城市每天所需的生活基本必需品其实相当惊人,只要让流入城市补给品数量下降5o%以上就可造成严重影响,如果能进一步截断水源,那城市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