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轲其实心里也颇不平静,想想说书先生常说的那些帝王将相喜欢装成百姓四处游历,可要让一个百姓装成贵人怕是少见得很。
感受着自己仍有些剧烈的心跳,心想自己这个“大人”真是当得糊里糊涂,也不知将来是不是会留下什么隐患。
不过这结果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我去安和殿,你推我过去吧?”
“安和殿?容易,别的我不敢说,带路我可是一把好手,您就坐好吧。”轮椅的轮子滚动起来,陈楚欢快的声音在耳畔如一阵自由的风,秦轲听着他的笑声,也露出了笑容。
这宫内大得像是一座迷宫,但陈楚确实没吹牛,一路上竟没绕半点远路,只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写着安和殿三字巨大匾额就已经呈现在秦轲的面前。
宫殿之外设有台阶,秦轲的轮椅上不去,索性就从轮椅上走了下来,像是个孩子玩游戏一般单腿一级一级地向上跳,陈楚倒是想追上去搀扶着,但被秦轲拒绝之后,只能老实去抬那仍然在台阶之下的轮椅。
大殿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微微闪烁着烛光。
秦轲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宫内见诸葛宛陵的样子,这会儿他是不是又在案牍前劳累?
“当丞相还真不是什么舒服差事。”秦轲咕哝着,大殿外的阴影里却缓缓露出一个人影,吓了秦轲一跳。
“是秦轲么?”
听着那个声音,秦轲皱着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正是主持军演的禁军统领朱然,他一身甲胄未卸,一手按在刀上,眼神似乎有几分冷厉。
“是我。”秦轲解释道:“是诸葛……丞相让我来的。”
“我知道。”朱然纹丝不动,没有继续说话,手上依然按着刀柄,好像整个人都是一柄即将出鞘的钢刀,随时会朝他劈砍而来。
秦轲莫名有些发怵,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难不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否则,朱然身上的这股杀意,从何而来?
“大人,轮椅来了,坐……”陈楚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台阶虽不长,可他一个人搬着轮椅上来也得费些力气。
可就在他话音未落的刹那,朱然手上的刀已经被推出刀鞘,映着天上明亮的月光,他竟这么直接地一刀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