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的风,这几日刮得不太平。
老太太坐在村口乘凉时,最喜欢谈论的事情已经转了舵。
前几日说孙家媳妇是怎么个风骚,这几日就说朱家怎么突然间不吭不响起了宅。
自朱占鳌驾着骡车,带着佣人一起送了请帖,这件事的谈论频率不减。
临近六月初九,又传出一些朱家不办宴席的谣传。村民们都认为朱家没有这个实力,故而谣言越演越烈。
最后赵家遣人来问,连润夜都问了琥珀,才确定辟谣说这是谣传。
六月初八这天,朱红玉的身体好了很多。一睁眼的时候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更衣、梳洗、打辫子,略施粉黛。她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走下楼去。
朱红玉一早起来,见一进院的流水席桌子已经准备妥当。中堂、内堂的男宾、女宾桌子也准备好了,分坐两拨,中间隔了屏风。
少量餐具尚未准备齐,不过这些在朱红玉的眼中都瑕不掩瑜。
吃过早饭,琥珀还是去三官庙照顾陆氏。占鳌给朱红玉交代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朱红玉很是满意,定了个时间,让灵芝唤人在客堂开会。
家里的四个仆从过来后站在堂中毕恭毕敬,朱红玉和朱占鳌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已经有了些大户人家的风姿。
“你们这几日辛苦了,又要看家护院、伺候主子,还要忙着乔迁礼准备。只是,从今天开始到明天,更是忙乱,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交代的事做好了,有赏;做不好,必罚。”
“是!”
朱红玉听到四人的回答,满意得点了点头。
“常平川。”
“在。”
常平川走出四人之中,站到朱红玉面前。
“今天有两拨人要来,一波是桂嫂带着人,一波是道长润夜,直接放行。若有别的人造访,过来回禀我才行。明天收到帖子的人带着亲眷过来放行,若是没有帖子的,绝不能放行。”
“是!”
常平川退回到四个人中间,朱红玉又唤来二狗。
“那日,占鳌带你发请帖,明日就由你送外村的人。人来时不用管,若是走的时候喝醉了,就一一送回家中。这明天的宴会,肯定有牵马车来的,需要你管理仔细了这车马的事情。下午,你随着我和占鳌调度。”
“是!”
朱红玉盘算了一番,这事情已经布置好了。
再道:“灵芝,芋头,明日宴会厨房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们要做的端盘子、撤盘子。手脚都麻利一些。先紧着内堂、中堂,再紧着一进院的。”
“是。”
“占鳌。”朱红玉侧过头去,“明日你费些心,迎来送往,是咱家的朱少爷。一定要周全礼数。”
“一切都听姐姐的。”
朱红玉想着这些事都已经盘算好了,自己则是坐在门口收份子钱的,把钱管好还能回点本。
“好了,就这些了,还有没做完的,赶紧吧。”
说着,四个人一哄而散,朱红玉和占鳌一起出了门,朱红玉不便做一些杂重的活儿,只站在院子里稳坐钓鱼台,指挥指挥这里那里。
中午吃了午饭,活儿渐渐多了起来。
朱红玉坐在一进院,指挥着二狗和芋头一个摆凳子、一个摆餐具,又留出一块地方来,等润夜过来准备香坛。
桌子上的餐具齐备了,朱红玉这才想起来请客的黄酒没有放,赶紧张罗了人过来,再各个桌上摆黄酒。
二进院,占鳌和灵芝抬着一扇借来的屏风,挡在男宾和女宾之间,原放了一扇屏风觉得不够。
朱红玉正在忙,见润夜带着一群穿着一色道袍的道士来了,身边还跟着琥珀。一溜烟迎了出去,也不知道润夜怎么请了这么多帮手过来。
这些道士都是年纪轻轻与润夜似的,还有十几岁的孩子,与他弟弟一般大的。
“各位道长好,家里正在布置,还没有完工。客堂都被收拾了,偏堂吃杯茶吧。”
润夜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并不想平时那样温和。
“没事,我带人是过来布置的。你们准备好的东西在哪里?”
朱红玉带润夜来到一进院的偏院,里面是润夜所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还有一只被单独圈养的大公鸡,一见人进来,瑟瑟发抖。
润夜盘算了一下东西,见准备的周全。转身走回院子中,在自己随身的斜挎包里掏出罗盘,在院子里判了一个吉位。
“各位道友,在这个地方设坛,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
于是,润夜的一群小弟屁颠屁颠开始搬东西。
“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
朱红玉很是讶异润夜什么时候能领导这么多人了,便问道。
“都是早年间我认识的,他们的庙在山后面的鏊子村,平常是不怎么来往。”
原来这云梦镇旁边有不少村镇,看来桃花村是比较大也比较靠近城镇的一个村子。有时间去那个村子看看、转转。
润夜的小弟们将供桌、香炉抬了出来,几个人手中抬着从润夜的三官庙里拿着的牌位,
供桌设好之后,牌位被摆放在最中间,而后是香、烛、纸、钱,一并设好。
这些东西之前润夜的纸条上并没有提到,但占鳌办事妥帖,这期间还时不时去润夜庙里请教,故东西并无少漏。
而后有几个孩子搬着跪垫,按照润夜的指示将跪垫放在神坛下。
待这一切设好之后,润夜叫住琥珀,给她讲述了一番如此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