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师下山回学校取教材去了,林朔就在这间牛棚里等着。
当然也不是干等着,该骂的人,还是得拎出来骂一顿。
“贺永年,你小子给我出来。”林朔轻声喝道。
周围寂静无声,没人回应他。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快七点,天早就黑下来了。
虽然是半山腰上,可这儿附近坐落着一个村庄,零星亮着灯光,住着几户人家。
林朔不想大声喧哗惊扰了山民,所以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就在柳树底下蹲着,你自己不过来,那我就要过来请了。”
“总魁首!”只听得牛棚外似是起了一声炸雷,贺永年跌跌撞撞跑进了牛棚,“您有何吩咐?”
“你事情办得不错嘛。”林朔瞟了他一眼,先夸了一句。
“能为总魁首效劳,那是我贺永年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贺永年抱拳拱手道,“只是这事儿我没看明白,还请总魁首指教一二。”
“哪儿不明白?”
“刚才这齐老师都自己脱衣服了,我贺永年这事儿办得应该还算到位吧?”贺永年问道。
“何止是到位,你小子简直是要上天了。”林朔翻了翻白眼。
“可总魁首您非但不顺水推舟,还把齐老师往学校里赶,莫非是觉得齐老师的姿色还不够档次?”贺永年又问道,“总魁首,这姑娘已经是咱神农架方圆百里第一美女了,这个您都看不上,那我是真没地儿给您寻去。”
“还想继续装蒜是吗?”林朔冷冷反问了一句。
贺永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苦着脸说道:“总魁首,这真是个误会啊!
今天中午我还以为您那是客气呢!
可刚才我也看出来了,您对这个齐老师,确实没有那个意思。
您这趟也不是为泡妞来的,我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儿嘛。”
“我其实没客气,你倒是客气了。”林朔冷冷说道。
“不是,总魁首您听我解释。”贺永年说道,“我这不是听说咱猎门总魁首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四笔买卖就挣了两个魁首夫人嘛。
这齐老师又是咱神农架第一美女,您来这儿不跟咱贺家打招呼,直接就冲齐老师这儿来了,我能不误会嘛。”
“哦,这事儿怨我。”林朔点点头。
“不敢不敢。”贺永年赶紧摆手,“总魁首啊,我贺永年脑子笨,就不继续揣摩上意了。您到底干嘛来的,趁现在四下无人您就告诉我吧。”
“我这趟来,自然是为你们贺家猎场的事情来的。”林朔淡淡说道,“这事成之后的报酬,你们贺家要是按门里的行情真金白银那么给,我不会拒绝,可你这样贩卖妇女不行。”
“您说笑了。”贺永年苦笑道,“我这不是误会了嘛,我们贺家平时闲来无事也就提个亲保个媒,那种天打雷劈的事情可不干。”
“行了,废话少说吧,你先起来,我问你件事。”
“哎!”贺永年站起来身来,在林朔跟前一阵点头哈腰。
“清朝老僵尸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马王爷按这么一个身份?”林朔问道。
“这不是最近乡里都在传嘛。”贺永年解释道,“其实这马王爷到底是什么,最近几年整个神农架里边是众说纷纭,有说是人,有说是兽,也有说是僵尸的,反正也没人见过。
可前阵子干河村出事的时候,有山民就在山道上,远远的看见过一个穿着一身白布长衫的人影儿,走路是一蹦一蹦的。
这几年神农架是没有外人来的,而这个人影儿,目击的山民又认不出来是谁。
所以马王爷是僵尸的说法,最近一阵子非常流行。
我为了骗齐老师,那不得按照最流行的说法来嘛,所以您就屈尊成了清朝老僵尸。”
“你这么信口胡说,齐老师一个大学毕业生还真会相信?”林朔问道。
“那她不得不信。”贺永年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就得归功于咱们贺家最近几年的宣传。”
“你们贺家的宣传?”林朔有些奇怪,“你们是怎么宣传的?”
“当然是暗地里宣传,咱这猎人的身份,也不方便挑明了说。”贺永年说道,“其实这马王爷的说法,不是咱贺家发明的,神农架一带早就有这样的传说,论源头,比咱贺家迁过来还早,得到明末清初那会儿去。
贺家猎场最近几年不是失控了嘛,山民只要一进山,动不动人就没了。
咱家主想出了个保媒提亲的法子,把这儿的山民一户一户往外迁。
这主意确实不赖,可需要时间啊。
猎场失控这个真相咱还不能告诉山民,否则山民迁怒于我们,保媒提亲的事儿也做不成了。
所以我们只能把马王爷的传说捡起来,先吓唬他们。
把他们唬住咯,能不进山就尽量别进山,否则我们贺家猎人现在人手不够,确实护不了他们周全。
所以我们在宣传方面,那是花了大力气的。
尤其是这个齐老师,人是首都师范大学毕业的,见过世面不迷信,一开始不信这个。
她是学校老师,她要是不相信,那底下孩子八成也不相信,那咱这事儿就难办了。
于是,她就成了我们贺家宣传队的重点攻克对象。
这既然一般的宣传不顶用,那咱就让她亲眼见识见识。”
“亲眼见识见识?”林朔皱了皱眉,“这马王爷你能请得动?”
“那当然请不动了,面都见不着呢。”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