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款琴在市场上很常见,但刘敬信很确定,这就是他卖掉的那把,面板上的每一条装饰纹路,防刮板上的一条条划痕,他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这把琴他明明已经卖掉了,还是卖给了远在蓉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方志超这里?
“超哥,这……”刘敬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他此时思维很乱,心情更乱。
方志超道:“这是张逊去蓉城给你找回来的。”
“张逊?”刘敬信呼吸一滞,整个人如石化般愣在当场。
方志超表情复杂的看着刘敬信,犹豫了近半分钟才道:“张逊托我转告给你一句话,你要听吗?”
“嗯。”刘敬信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方志超道:“他说,不需要你感谢他,他只是想让你一直欠他的,欠他一辈子。”
乐队的解散,就已经让刘敬信这么长时间一直对张逊感到亏欠,现在张逊竟然不远千里的跑去蓉城把他卖掉的吉他找了回来,他是真的欠张逊太多了。
刘敬信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把张逊找回来。
friday里的每个人都不可被取代,少了张逊的friday,不完整!
方志超抬手拍了拍刘敬信的肩膀,道:“你和你的这位老朋友很久不见了,先叙叙旧吧,我去帮你联系车。”
刘敬信抬手轻轻抚过圆润微凉的琴身、完美修长的琴颈、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琴头,眼眶渐渐湿润了。
兄弟,欢迎回家!
彭柯南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虽然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通过刘敬信此时的表情和状态,以及刚刚刘敬信和方志超之间的对话,已经能够猜到大致的经过。他感同身受的也红了眼圈,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刘敬信。
半个小时后,方志超帮联系到的面包车终于到了。
几个人里里外外的一顿忙活,终于将friday乐队暂放在方志超这里的设备和乐器都搬上了车,然后一路赶奔friday乐队的新排练房。
刘敬信并没有将排练房确定的消息告诉乐队内其他人,他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待将架子鼓拼好,音箱、调音台等设备摆好,刘敬信迫不及待的拍了几张照片发送到了群里,并将排练房的地址也发了上去。
江励等人得知这个好消息后,都激动得不行,陆续给刘敬信打电话询问,并相约着今天晚上就到排练房排练一次。
和兄弟们通完话后,刘敬信将音箱电源接好,很温柔的打开琴盒取出久违的吉他,接上线后,取出拨片轻轻弹了起来。
没有弹唱,没有曲目,没有任何的技巧,刘敬信弹的是五声音阶,这是他初学吉他时最先接触到的指法训练,也是每次排练和演出前最常用的热身训练。
五声音阶对于刘敬信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睡觉,甚至如同呼吸一样,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更是他和这把吉他最常用的沟通方式。
我们,好久不见!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吧!
张逊说得没错,吉他就是一名吉他手的命根儿,是不可以舍弃的。
这段时间,虽然有了系统赠送的那把电箱琴,但刘敬信却无时无刻不再想念他的吉他,如果可以,他甚至甘愿用那把电箱琴换回自己这把吉他。
现在吉他回来了,可刘敬信依然感觉自己不完整,因为friday还少一人。
张逊,现在就差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刘敬信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排练房不知厌倦的一遍遍弹着五声音阶,脑中回忆着乐队的那些曾经,回忆着他和张逊这两年多里一起写歌、一起排练、一起喝酒、一起因为看不到出路而忧愁,一起为某一场成功的商演而欢呼雀跃……
他们一同经历了太多,他们早就成了彼此生命中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他们是兄弟!
如果不是彭柯南那小子在旁边打鼓打得总扰乱刘敬信的思路,估计刘敬信都能写一首关于兄弟和梦想的原创出来。
午后一点多,刘敬信收好吉他,锁好排练房的门,与彭柯南去昨晚那家大排档吃了点东西后便暂时分开,相约晚上十点后排练房见。
送走彭柯南,刘敬信又回到了排练房,等到下午两点,终于等来了童文暄。
刘敬信觉得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他住的地方上课很不合适,而且那个房子还是孙国民借给他住的,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通知了童文暄新的上课地点。
“哇!这是你们的新排练房吗?好棒啊!”童文暄本来是皱着眉走进来的,但在看到排练房内部和外面的环境形成极大反差之后,顿时激动了起来。
刘敬信笑着点了点头,道:“以后咱俩就在这里上课了,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找这里看我们乐队排练,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friday的大本营了。对了,你把吉他赶紧拿出来,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
“好的!”童文暄快速取出吉他,在刘敬信帮调好琴音之后,便开始展示她的训练成果。
果然如刘敬信预想的那样,童文暄现在右手的指弹勉强算是过关,但左手的和弦指法却加不上去,而且特别生疏,每一次换和弦都手忙脚乱的,前后衔接不上不说,右手的指弹也会跟着垮掉。
这还只是弹伴奏,还没加入唱的部分,就已经这么乱了,如果童文暄就以这样的水平去弹唱一首歌给她奶奶当生日礼物,真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