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婼歆已经被颠簸得视线不明,眼泪随着呼啸而过的狂风纷乱坠落,全仗着她平时游历骑马有着经验,没让自己的身子被缰绳绞着在地下拖曳,而是紧拽了马鞍将身子挂住,然此刻也已经摇摇欲坠。
小侯爷试着在马背上俯下身子去拉郑婼歆的身子,却因缰绳被她绞着,无处借力,差点被赤霄颠下马来,郑赟谦见状,忙扬声道:“小侯爷只管稳住马儿,我来。”将自己马儿的缰绳拉过绞住右臂,然后将双脚紧紧扣在马镫上,郑赟谦探过身子去抓郑婼歆,郑婼歆浑身颤抖,已经无力支撑,听身后一声破空之声,郑赟谦将郑婼歆的身子拉离马鞍,脑袋按入怀中。一道荧光贴着两匹马之间的缝隙闪过,绞住郑婼歆身子的缰绳应声而断,下一秒,她便已经在了郑赟谦的怀中。
赤霄疾驰的步子仍未停下,小侯爷俯下身子,紧紧贴于马背,双手慢慢探向赤霄的脑袋,然后轻柔的抚摸着,口中叫着它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所有人都被远远甩在了身后,小侯爷与赤霄疾驰而去,渐渐消失不见。
郑婼歆浑身颤抖得止不住,郑赟谦抱着她下了马,奔到了营帐中。
“马上去叫大夫——”看着郑婼歆痴傻的神情,郑赟谦心急万分,纵然这个妹妹平时骄纵跋扈,终究还是自己的血缘至亲,看着她那失神的模样,心中难免会着急。
早就有人去找了马场的军医来,等那大夫将郑婼歆的手拉过诊脉之时,她才回过神,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见她还知道哭,郑赟谦便知道她定没事了,当下松了口气,然后眉头一皱,脸一沉,道:“你什么时候跑来的?为何会惊了那马?”
郑婼歆已经缓过神来,见郑赟谦责问,喏诺的垂着头,也不回答。天知道她为何自小就怕这个哥哥,平时总是冷冷,对任何人都不亲近,令自己一见到他就心底发怵,这也正是为何她自小便喜欢黏着郑澈轩的缘故,郑澈轩小时并不受宠,是以少了那份难以接近。
见她低头不答,郑赟谦也没有办法,又见她一身狼狈,双手更是因紧拽马鞍而磨起了血泡,也不愿再为难她,只是沉声道:“你的随身宫女呢,让她给你弄干净,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回去。”
“哦……”郑婼歆不甘的应着,郑赟谦见大夫开了药方,让人随着去抓了药,然后想到小侯爷竟还未回来,不禁心头一急,掀帘而出。
“小侯爷人呢——”刚刚问了那话,就见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小侯爷骑着赤霄奔了回来。
“马儿受伤了,殿下让人瞧一瞧。”小侯爷跃下马背,伸手抚住赤霄的背,入手处血红一片,因快速奔跑渗出的鲜血仍在滴落,令小侯爷十分心疼。
郑赟谦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半掩半闭的帐门,马儿不会突然受惊,定是婼歆做了什么,可是,她为何要对一匹马下手!这个妹妹的性格太过乖张,将来定会吃亏。
郑赟谦唤来于堡,让他带着赤霄去治伤,被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心思,于是稍歇了一会儿,便全队人马返程而去。
小侯爷看着走出营帐的郑婼歆,慢慢眯起了眼睛。
是那天那个小宫女,可是她此时的装束,却不再是小宫女了。
“殿下,可否为我介绍面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第一次见面坠城墙,第二次见面又这般惊险刺激,姑娘,果然是女中丈夫。”
听他口中调笑,郑婼歆双颊一红,她知道自己此时样子极其狼狈,正想着逃开,已听得郑赟谦道:“婼歆,还不来见过大晋的孟小侯爷,小侯爷,这位,是我大郑的云裳公主,婼歆。”
小侯爷此刻已经明白了自己踏入了怎样一个境地,郑渊主之所以让自己出使大郑,目的便当在此了,而南宫热河此时也已经认出了那女子便是当初在东都大殿当众向小侯爷提亲被拒的大郑公主,当下暗自叫苦。
小侯爷之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来郑,不过是为了追寻自己的记忆,而他的记忆,便是那无瑕公子,郑渊主之意现在亦然明了,那人是打死都不会从,自己这一行人如此深入郑的腹地,若真起了争端,又该如何全身而退!思及此,不禁背间冷汗涔涔。
小侯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动声色,只是随着众人跃上马背,郑婼歆正想着好强也要骑马,郑赟谦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然后只对着她微微一挑眉,她便已经乖乖上了马车去。
德雅颤巍巍的随着上了马车,见郑婼歆一身狼狈模样,云鬓凌乱,衣衫沾满了那马儿的鲜血,不禁后怕得落下了眼泪:“公主,可吓死奴婢了。”
郑婼歆却只是透过半开的窗看着前方那人,喃喃道:“德雅,我觉得……”
“什么,公主?”
看着那人突然回过头,深邃的眼神望着刚刚离开的马场,郑婼歆心底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抓不住,自己永远也抓不住此人的心!
“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明日预告:来生爱情会重演:轻雾缭绕的浴池之中浸着一个人,背对着入口,纤长的手指抚在肩头,微微侧过的脸被烛光投下了美丽的剪影,一头青丝荡漾水中,若凝脂般的肌肤在池边朦胧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芒,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那人儿站起身来,尚滴落水珠的长发蜿蜒贴在背后,修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