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这才醒悟过来,手一缩,心底便涌起了几分懊恼。
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是白炎在眼前,自己就如着了魔,眼中便看不到其他人似的跟他一起胡闹了。小侯爷看他略带懊恼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扬唇,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好可爱的无瑕,明明沉浮权斗中这么多年,却依然有着孩童一般无邪的一面,那鲜为人知的性格在他不设防备之时全然展现,让人心动。
他们的相处何其融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风景中的点缀,除了自己!
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明威起身道:“多谢公子收留,明威便告辞了。”说话间将衣衫整理整齐,小侯爷回头看着明威,突然道:“在下孟白炎,你叫明威?”
明威知面前那人定已经怀疑自己身份,自己在衢州与他交过手,肩头枪伤便是拜此人所赐,而昨日定也已经暴露在此人眼前,然就算他怀疑,没有证据,也定当奈何不了自己,思及此,遂微微一点头,道:“明威!”
小侯爷却并没有追问,只一抱拳,道:“昨日对公子有所冒犯,还望公子见谅,你身上有伤,还是细细调养得好,酒便少喝,否则就算身子再好,也经不起折腾。”
明威明显的有些发愣,他本以为小侯爷会追着他质问他,甚至是逼问他,谁知小侯爷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让他注意了身子便不再多言,如此一来,倒让他瞬间感到了无所适从。
他二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的相处方式如此奇怪,两人身边跟着的皆是身怀武功之辈,这孟小侯爷是奉皇命而来,那么,无瑕公子呢?他又是什么身份?
心中转念,话语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公子与川蜀绣庄究竟有什么关系?”
很是诧异明威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然无瑕马上想到了他曾跟在龙少聪身边,而龙家一直打压着川蜀绣庄,所以他必定会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疑问,想到这,无瑕微微一笑,对明威道:“川蜀绣庄,是无瑕手中家业。”
明威的心头猛的一跳,他抬眼看着无瑕,然后却没有再多言一句,只抱拳一揖,转身而去。
他竟是川蜀绣庄的主人!
明威踏出桃乐轩,回头去望那三个大字,心中的烦闷愈发鲜明。
他这么年轻,居然会是川蜀绣庄的主人,而川蜀绣庄,却正是龙家要全力对付的对象。
远离这里!
自己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应该去接近那剔透得如同娃娃般的人儿,他那么纯净,而自己,不过是个手中血债累累的杀手而已。
“无瑕,无瑕?”
“嗯。”
无瑕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轻轻道了一句:“他好像很孤单。”
双颊被那人一把捧住,小侯爷强迫无瑕抬起头望着自己,略为不满的道:“不许看别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不许看,更加不能在心里想着。”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无瑕颇为无奈的瞥了那人一眼,突然想到他昨夜弓着身子埋在自己怀里的神情,心头涌起了一丝疼惜。他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可是,谁又知道每日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会落下伤心的泪水呢。
越是坚强的表象之下,埋藏着越是脆弱与敏感的心,他总是用那种玩世不恭来拒绝他人的靠近,而当他背离所有人时,却又会剥开层层伪装,将自己的心撕扯得鲜血淋淋,这样子的一个男人,又怎能让人不心痛,不心动。
“你吃了东西便歇着,没事不要乱跑,听话。”
“我会想你。”
小侯爷带着南宫热河与白泽离去了,无瑕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痴痴的愣了神。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炎,其实我也不舍得你做留下来的那一个,若有一天,你果真先我而去,我定不会让你一人孤单九泉,我们既生不能同衾,那么便死而同穴,这样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指尖轻抚过屋内的每一件物品,小侯爷眼中泪水哗然而落。
这便是陈忠这十一年来的生活,双腿尽废的他每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是抱着一种怎样的信念在等待着与自己的再一次相见,他的心中对于自己又是有着怎样的期盼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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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我的娘亲是什么样子的?”
“炎主子,老奴捏个泥人给你,夫人是极其美丽的,只怕老奴的手艺不精,捏不出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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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指尖顿住了,那靠着墙角的小柜里放着两个泥人,与儿时记忆中那人的手艺一般。
“爷爷说,这是他的希望。”陈忠站在一旁看着那两个泥人,哽咽着道。
小侯爷含着泪水笑了。
这是陈忠曾给自己捏过的娘亲的模样,那粗糙的泥塑,却是那艰难岁月里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旁边这个,便是儿时的自己,那么小,他却捏得那般细致,然就算只是泥塑,他都不曾将他自己捏一个与这两个放在一起,他说过,自己是他的主,是他的天,尊卑永远不能逾越,他便是那般用他的一切呵护着自己……
“炎儿不孝啊,为何现在才找到你……炎儿甚至还来不及孝敬你……”
“小侯爷,你跪了一整个下午了,起来歇会儿。”南宫热河伸手去扶那直直跪在灵柩前的人,小侯爷搭着他的手站起,却因跪了一下午,双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转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