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0
夜如此漫长,弦伊倦怠异常,待醒来时,才发觉天已经微明,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起身穿好衣衫,出了门去。
大雨依然在下,清新的空气带着深秋的凉意,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听有人出门,弦伊回头一看,南宫热河打着呵欠走出了房门,一见弦伊忙疾步靠近,道:“昨夜看你睡下,怕吵了你,也没问你可有受伤,怎样,你还好吧?”想到跟着小侯爷冲进临风阁时看见的那一幕,南宫热河的心便忍不住一颤,这丫头竟敢一个人独挑那么多侍卫,当真是胆子够大。
见他满脸关切,弦伊的头微微一低,装作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楼下,道:“小酒在饭菜里下了mí_yào,所以那些侍卫并未伤到我。说起来,她昨天当真让我刮目相看,若非她不顾性命的帮助奚昊公子,只怕……”
“对了,你们家公子似乎一夜未曾露面,可是在生气?”想到奚昊给小酒缝合伤口之时,缠绵去给无瑕解开了穴道,然他自由之后,竟一反常态的没有去看小侯爷,反而在缠绵走后将门关上了,那举动当真让人不解,心头忐忑。
“对啊,我昨夜太倦了,夜里竟没去瞧公子,这会子估计他也醒了,我去看看。”弦伊也发觉了不对,抬步便往了无瑕房间而去,到了门口,才发觉无瑕房中此刻依然透着烛光。
“公子,公子。”弦伊轻声呼唤了几声,屋内先是毫无动静,顷刻后传来了凳子挪动的声音,弦伊听得那响动,不禁便是一惊。
莫非公子竟一夜未睡,坐在桌旁的么?
“公子,开开门。”伸手一推,才发觉无瑕房间的门竟从里面闩上了,弦伊愈发慌了神。公子究竟怎么了?他房间的门除非是非常时刻,否则是从不会由内闩上的,他这一晚上在里面究竟怎么了?
侧耳倾听,发现本向着门口而来的脚步声突然顿住,然后有一种压抑的声音传出,似乎是咳嗽声,可是,因为拼命克制,让那声音显得十分沉闷。
“公子是否身子不适?”想到昨日大雨,又兼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公子的性子,定会心中郁结自责,偏昨晚上大家都太累了,竟都忽略了他的感受,想来他定是辗转难眠,捱了一夜,生生折磨了自己的身子。弦伊口中一叹,轻轻叩了门,等着无瑕来开门,不料那门内脚步竟又一转,离开了。
沉寂了片刻,那沉闷的咳嗽声终于忍不住剧烈起来,弦伊在外听得心惊胆战,口中不停,手中也死命的拍打了起来。
“公子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公子——”
喧哗声惊醒了坐在床榻旁的那人,小侯爷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起身便往外奔。与小酒紧扣的手已在夜里松开,却因为倦怠而坐在榻边睡到了天明,小侯爷出门一看天色,暗自叫苦。
怎会睡得如此沉,本是想着待小酒的手松开之后便去找无瑕,怎知一觉竟便到了天亮。
“怎么了?”听见响动的众人皆围了过来,弦伊急得不行,依然捶着门,口中道:“公子将门关住了,叫也不开,他似乎有些不妥,是否是昨日受了寒,我竟大意了。”
“无瑕怎么了?”小侯爷奔到门边,扬手便去砸门,见门打不开,而无瑕在内又不答话,心中焦急,抓着门栏摇了几下,大叫道:“无瑕,你若不开门,我便冲进来了。”
门外众人焦急,门内那人却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无法入睡,所以在桌旁坐了一夜,到早听到弦伊敲门,无瑕本是起身去开门的,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口中一咸,鼻间流出了温热的液体,他伸手去摸,然后便那般站在了原地。
鲜血缓缓流出,顺着唇角,下颌,滴落在炫白的衣衫之间,无瑕伸手去拭,才发现越拭越多,眨眼间双手指尖皆是血红一片,而弦伊却在那时开始拍门,他怕惊动了众人,让人发现自己的情形,转身想要去找衣衫更换,却喉间发痒,于是伸手捂住嘴,想要将那忍不住的咳嗽压制,然一会儿之后发觉自己根本忍不住,于是离开了门边,想待自己平复下来之后再回应,谁知竟惊动了所有人。
“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谁……咳咳咳……都不许进来……咳咳咳……”剩下的话语淹没在了剧烈的咳嗽声中,无瑕捂住了胸口,拼命的撑着身子,到了窗边将窗子一推,当房门被踹开时,他一个飞跃出了窗口,径直而去。
见无瑕突然逃离,小侯爷没有丝毫犹豫的紧随而去,而另外几人在窗边顿住,对望了一眼,皆茫然得不知所以。
缠绵想到无瑕昨夜对自己所说的话,心中担忧,见奚昊望向自己,正欲将事情告知,却突然发现了窗棂上的一抹血痕。
那是?!
拨开身后的几人,缠绵低头顺着地上的血滴走到了桌旁,奚昊见状也跟了过去,见地上全是鲜血,兀自一惊,蹲身伸手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缠绵裹得严实,根本无法触摸,而缠绵已经蹲在他的身旁,用指尖一抹那血珠,然后双眉一锁,痛苦的闭上双眼垂下了头去。
“他本就是心疾难愈,此刻又郁结难平伤了心,致使病情反复,却不愿让我们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所以,才逃开……”奚昊有些失神的将头靠在了缠绵的颈间,口中喃喃道:“老天便是不让他好过,缠绵,老天为何要如此对他……”
“天?”缠绵冷笑一声抬起了头,望着门外的天空,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