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不住的咳嗽,称病想要退下,君王不允,于是这场十年之约……
这场最后的十年之约,君臣最终在沉默中不欢而散。
再次回到宁州的书生调兵遣将,宁州风云变幻,朝廷开始削减宁州军饷,召书生入京的圣谕一道接着一道,书生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一步步进行着自己的谋划。期间他送走了许多人,萧青墟、徐相候、宁庭清、虞虎那些曾经在北境响彻的名字一个接着一个熄灭,好在将门虎子,也算不枉前辈英雄。
终于在书生出任州牧的第三十七个年头,书生觉得时机成熟。
于是宁州军部首脑被召入了州牧府,年过六十的老人在众人面前展开了燕地的地图,他在宁州南境的空白上轻轻一点,望向众多将士,说道:“茫州。”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他们都明白,这些年州牧的调兵遣将为的就是这一刻,但朝廷削剥军饷,召州牧回京,为的也是这一刻。
这是个很暧昧的问题。
宁州三霄军的强大北境有目共睹,州牧的威望于宁州而言早就超越了燕庭。一旦夺回茫州,手握两州之地的江浣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了与燕庭平起平坐的资本。哪怕是曾经亲手将他扶上州牧之位的那位皇帝陛下,也决计不会放心有这样一个权臣的存在,而这些年那些召他回京圣旨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当书生看着他们时,在场的众人都低下了头,这当然是一道足以让人名垂千秋的功绩,可谁都清楚,这功绩的背后也是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深渊。
书生当然也明白。
可茫州的百姓翘首北望王师已有八十载,宁州也早已兵强马壮。
当你有足够的实力迎回当年失散的家人,那又有什么理由将同胞兄弟拒之门外呢?
书生想不到,他读过的圣贤书,学过的治国策都从未告诉过他这个道理,所以他将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点在那宁州南境的空地上。
他问:“谁愿往?”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位腰悬黑白双刃的男子终于迈步而出,单膝跪下,高呼:“末将愿往。”
……
州牧府中烛火摇曳,老人缓缓转过头看向听得入神的魏来,言道。
“对了。”
“这家伙叫楚岚天……”
“是暗霄军的第一任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