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否认。这句话不单单出自齐景年的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关老太太也在和她的心腹木兰在感叹。
“那眼神太像谨之。无人得罪她还好,不然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我想把你调到她身边待一段时间。”
“姑娘,要不你先和少爷商量商量”习惯了私底下无人就喊着旧称的木兰倒不觉得老太太此举有何意义。
关老太太就知道自己当初给她取了“木兰”二字很符合她的“木”,就她这木鱼脑袋还是领会不了其意。
说是调到平安那孩子身边,其实何曾不是调到孩子娘的身边,她总不好大大咧咧地明说担心自己孙媳妇。
再则,她老了,谁知还能活几年,总要给陪了她一辈子的木兰寻个好去处。秀荷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感恩的。
那三个孩子又孝顺她这个娘,木兰要是留在他们娘身边帮衬提点的话,就是等自己走了,谁也不敢怠慢她。
“你啊,你说你跟了我一辈子怎么就不烦。行了,那你没事就帮我多看着点孩子,别让那些阿猫阿狗冲撞了。”
“有你在,谁敢。”
老太太哑然失笑,还是没懂她的意思啊。她是担心万一有人冲撞她是担心她家孩子因此手上沾上血。
算了,等孩子们缓下来,她自己亲自说好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能让一步就让一步,没必要睚眦必报。
关平安幸好还不知她太奶奶还有这种想法,否则她非得喊冤不可。要知道她一家人可一个个都是大好人。
坐在亭子上方和小北聊了有会儿,可她爹还是还未回来。不累吗下了飞机就开始马不停蹄地见这位见那位。
关平安知道她爹既然要过来就会接手产业。说难听话点,要想唬得住人,她爹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低调行事。
可也未免太雷厉风行,就是先歇了两天也行啊,居然人员一到,说开干就开干简直就是个劳碌命。
“爹他就是这样的人。当初在马六屯当会计那会儿,手上的活要是没干完,爹他就绝对不会先回家。”
齐景年倒是理解他关世叔的做法,“再说了,对爹他来说,早点掌握大权,就代表着他能早一日护住家小。”
何况有些事情原本就宜早不宜晚。换成他,他也会第一时间拿出最真诚的态度接待核心人员,以示从无忘怀他们相助。
他关世叔从来就不缺心计手段。他就是活得太通透,心知凡事一得必有一失,所以才懒得与人勾心斗角去争去抢。
可此一时彼一时,到底是不一样。从他关世叔踏出京城决定认祖归宗那一步开始,他就已经只能往前走。
退
无路可退。
梅老不允许他退,关家这边拥护他的人也不会允许他退后。他只能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走出他自己想要的路来。
人活世上,谁都不容易。
看着天降庞大一笔财富下来,这日子美的。可真要他关世叔选的话,估计他还是想当当年的马六屯队会计。
“那你呢”
“我啊,我就想当你丈夫。”
“真有出息”
闷笑出声的齐景年抓起她的手,低头就先咬了一口她的手指头,“嗯有意见有也给我收起来。”
“刚上完卫生间,我还没洗手。”
齐景年无语地瞄了眼她嘴唇,瞧了瞧四周,只好低声咬牙切齿道,“走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生气啦逗你的呢。”
齐景年看着跟他站起身的关平安摇头直笑,“我还能不知道你接下来你也会有得忙,要时刻记住休息。”
“说的我好像就见不着你似的,呸呸呸坏话不灵。你也真是的,说啥呢,还我接下来会有的忙。
我忙啥前有我爹,后有我哥。我啊,才不上当呢。大兄弟,您擎好儿吧过两天姐就带你去遛弯儿。”
这又是东北调调,又是京片子的别说,听着真带劲。可话好说,却难收啊。齐景年就静等她自打自脸
说是送关平安回家,齐景年到底还是先拐了他的关关进入他那一栋小洋楼,名曰反正走都走到门口,先进去瞧瞧。
这栋三间开的小洋楼,白天她未进院子就看过外观。可等真正踏进来,室内的装潢和格局却出乎关平安的意料。
关平安一进去就被一楼的装潢吸引住,她很喜欢中式风格的。何况这里面的布局更是深得她意。
过玄关,一楼会客厅的天花板上吊着古色古香的吊灯,其下摆了一套红木沙发和贵妃榻,对面就是靠墙一排书架。
往左侧再走几步,隔着博古架的一侧就是茶室。一张五米来长的实木长桌上面还有一条茶具,两侧则摆放着四张禅椅。
这要是细雨天,懒洋洋地盘腿坐在禅椅上,边下棋边品着茶,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致,那是何等的惬意。
不能想了
“我哥那边也这样”
嘴角高高勾起的齐景年看着她的目光又落在茶室,失笑摇头,“不是,他那边主要是以欧式风格为主。
这栋楼,想来应该是你祖父为你而准备。只不过因咱们俩人还未完婚,所以他就先安排你和咱爹娘一块住。”
好像挺有道理的
“有义爷爷通风报信,你祖父不可能不知你喜好。走,我带你先去地下室。你看了就会明白我为何这么说。”
“啪”的一声,灯亮。
关平安不适地眨了眨眼,看着形如电影院的地下室,左有各种各样的乐器和鼓,右有酒柜和吧台,瞬间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