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饭,黄铮拿出陶土盆来洗碗,就着清水的倒影看着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脸白晰了许多,细腻了许多,竟与那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诱人。
黄锢一脸含笑道:“姐姐,你长的真好看。”
黄铮刮了刮黄锢的小鼻子尖笑道:“以前,就你嘴甜,是不是吃了蜂蜜吃的?”
黄铮曾扬言用蛋清混和蜂蜜敷脸,没想到杨休闲瑕时真的弄了一小坛,算是答谢他受伤期间黄铮的照顾。
黄铮是本着跟杨小痞子绝不客气的原则给拿了回来,让黄锢吃,黄锢却定要等黄铮敷了脸以后才吃。
黄铮将蜂蜜再度拿出来,这次也一样,黄锢仍摇了摇头道:“姐姐敷脸,姐姐漂亮。”
看小家伙固执的样子,黄铮拿出一个鸡蛋,打了蛋清,和了蜂蜜,敷了一脸清清黄黄的,软声细语的对黄锢道:“姐姐敷脸了,你可以吃了吧?”
黄锢仍旧摇了摇头道:“锢儿不要,都留给姐姐变漂亮,以后找好郎君。”
黄铮不由得叹了口气,黄锢年纪虽小,心思却深沉,性子也老成,这是将自己的病放在了心上,心心念念的让姐姐和爹爹尽快有一个好归宿。
黄铮怎能让黄锢得逞,追着黄锢喂蜂蜜吃,姐弟二人追着闹着,竟意外地也抹了小黄锢一脸,险些撞上从屋里出来的林录。
林录看着一脸清清黄黄的姐弟二人,忍俊不止道:“你姐弟二人这是做什么?浪费了大好的蜂蜜。”
黄铮看了看林录,眼珠一转,将蜂蜜坛子一下子塞在了黄锢的手里,急切道:“快藏起来,别让神医偷吃了!”
不说这句话还好些,听完这句话林录登时就怒目而视。
偏偏黄铮无知无觉,如防贼般的阻着林录的路,连连向黄锢挥手让他去隐藏坛子。
黄锢心肠软,向林录举了举手里的坛子道:“神医,没啥,就是野蜂蜜,我姐用它和蛋清来敷脸,变得漂亮,将来好找个俏郎君。”
呆萌的话语竟将黄铮给说的脸红了,林录轻叱一声反驳道:“土人土法!!!再好能有重华观的养颜丹好?看那天一老杂毛,五十多岁的人,脸跟六七岁的孩童似的......”
林录的眼睛不由得瞟向了黄铮,刚进村的时候他就发现,几日不见,这黄铮的皮肤吹弹可破,再加上坦然无惧的气质,竟似脱胎换骨般的好看多了,难道这蜂蜜和蛋清的功效,竟堪比养颜丹?这可是难得的好药,就连重华观,看着好像也只天一老杂毛一个人再用。
黄铮一脸不悦的对黄锢怒叱道:“锢儿,就你多嘴!好人配好衣,好马配好鞍,这蜂蜜和蛋清的秘方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用的!某些人,五十岁的人,抹上去跟七十岁的人一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人家重华观的病人趋至若鹜,某些人的病人避如蛇蝎,这就是差距!”
黄铮揽着黄锢进屋去“藏”蜂蜜了,就是这样明目张明的防“贼”,完完全全的无视林录的存在,让林录的心情很是不爽,却又是无从反驳,与重华观诸多上赶子看病的人相比,他的“药人”,还是萧毅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连重华观那些恶棍都不如!!!
林录狠狠攥了攥拳头,向黄铮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发誓定要研制出治好黄锢病症的方法来,这是他“天下第一怪医”唯一翻身的机会!!!
林录刚发完誓,却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似乎,在研治出治病方面之前,可以让这个丫头吃吃鳖,让她再也没有蜂蜜可吃可用。林录猫着腰跟着姐弟二人而去,眼睁睁看着姐弟二人将蜂蜜藏在了伙房后的柴禾堆后边。
.....
第二天一早,整个住在黄家院中的人均被尖叫声惊起,黄天霸和黄锢飞快的跑向声音的来源,自家的西屋。
屋中,萧毅正惊悚的看着在地上狂跳不止的林录,如同真的见到了鬼一般,这个号称“鬼见愁”的绰号从此怕是要土崩瓦解了。
黄天霸和黄锢看向林录的脸上,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林录的脸上,乌鸦鸦的爬满了蚂蚁,林录用手拼命的划拉,如同下雨般掉落了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或是随着蜂蜜粘在了脸上,或是被粘在了本就纠结的胡子上,使得本就邋遢的人更加邋遢。
不仅如此,脸上掉落蚂蚁之处,露出本来的肌肤来,上面红红斑斑,疙疙瘩瘩,从周围嗡嗡的蚊子叫声中,不难猜出是蚊子所为。
先是蚊子叮,后是蚂蚁咬,可想而知,林录这张本就老气横秋的脸,被这么一搞,变得更加的褶皱丛生,简直可以用皴皮来形容了。
黄天霸忙打了一盆子清水,拿到屋中让林录洗脸,让黄锢赶紧去桂花家找黄铮回来想办法。
林录忙不迭的将整张脸都插进了水盆中,直到实在喘不上气才抬起来,再看盆中本来清灵灵的水,飘上来满满一层的蚂蚁,看的人激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林录用水抹去了脸上的蜂蜜,到了胡子这里就有些麻烦了,本就纠结的胡子,粘了一下子蜂蜜,再混上了蚂蚁,别提多难受了。
正气恼的一点儿一点的绺着胡子上的蜂蜜,黄铮跟着黄锢跑了进来,见此情形,黄铮飞奔上前,抬起手来,刷刷数剪,直接将林录的胡子给剪没了。
林录心疼的捡起地上的胡子,如丧考秕的看着黄铮,咬牙切齿道:“老朽二十多年没剪的胡子,你竟然,你竟然,你竟然......”
老头儿一连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