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树推开白柳氏,咚的跪在白老太太面前,哽咽道:“娘,儿子自小就不得您的眼,儿子都知道。这么多年,儿子也没少给家里添进项,分家的时候也没要啥。要是娘真的见不得儿子活着,儿子这就一头撞死,只求娘以后别在为难他们娘几个了,儿子求娘了!”
在白老太的骂声中,白三树满脑子都是镇上的事,也让他更加坚定要护着妻儿的念头,不能再被人当傻子一样糊弄,回头吃苦受罪的却只有他白三树的妻儿。
白三树虽然腿残了,可嗓门却是洪亮的很。
一个大老爷们被孝字逼得带着哭腔,只求一死来顺了老娘的气,保全自己的妻儿,不少听着的人都觉得心酸不已。
“好啊,那你就去死啊!你这个不孝子,死了也算报答老娘的生养之恩了。”白老太太恶狠狠的说着,半点母子之情都不念。
村长有事要宣布,自然是来的早一些,已经站在外面看了一会。
见白老太太真的让白三树去死,当下便大喊一声,“谁敢逼死我白家的子孙?”
村长大步迈进院子,气的黑了脸。
可白老太太的辈分高了一截,村长也不好直接骂人,便指着白三树骂道:“老三,你个不争气的,你的命是你爹给的,你骨子里流淌的也是白家的血脉!谁要是倚老卖老的逼你去死,白氏族老也不是摆设,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休了也省的继续祸害白家子孙!”
白老太太身子一僵,她已经土埋脖子的人了,被休了哪里有娘家可回?
“老三是我儿子,我想让他死,谁也管不了!”白老太太仗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出去,平时在村子里也是不让着人的,自然不会说软话。
村长眯了眯眼睛,气的大吼道:“叫你一声婶子,那是看在我过世的五叔份儿上。你要逼死老三,不说我五叔九泉之下应是不应,白氏宗族就不能答应!再说我这个村长也不是白干的,你要是真敢逼死老三,我就敢报官,看衙门咋处置你这个歹毒的……”
碍于亲戚,村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村子里有一个公用的祠堂,又从各个姓氏里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做族老,一旦有摩擦纠纷,村长又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便由这些族老处置。
不过开祠堂的时候毕竟不多,农家也鲜少有休妻的情况出现。
再者,就算哪家男人要休了婆娘,只要不是女方是苦主,女方家里也不闹腾,族里也不会管的。
白老太太一听逼死儿子还要坐牢,便蔫了下来。
“老三,你这伤快处理一下,万一伤风了可咋办。”村长也不愿意处理别人家的家务事,想着一会的事,忙对白三树说了一句。
白灵早就观察了白三树的伤,因着只是皮肉伤,这才没有着急处理。
不让村里人看到白三树的伤,老宅那边还得继续闹腾,便是白三树自己不疼一下,也下不了狠心。
“三妹,你进屋找条干净的布。娘,你用水给爹洗洗伤口,我这就弄药去。”白灵一叠声的交代着,忙去药篓子里找今天新挖回来的刺儿菜。
乡亲们虽然是站在外面,可眼神好使的,还是看到白灵拿了一把刺儿菜出来。
乡下人养猪,经常会割刺儿菜回来喂猪,好省点米糠啥的。
毕竟灾荒的年月,米糠也是能充饥的,很多条件不好的人家,吃的粗面里也是缠着米糠的。
“三房这二丫头不会是傻了吧?咋还拿着猪草给她爹当药呢?”有人质疑道。
“没准,这丫头没少吃苦,又是被退婚,又是被镇上的大户给关起来的,估计脑子有问题了。”
“哎,三房也是可怜见的。”
白灵自是听到外面的人说些什么,这样也给她带入话题的机会。
白灵用灵泉水把刺儿菜洗干净,捣碎之后敷在白三树的伤口上,白薇立马上前给包好。
“村长伯伯,这刺儿菜也药材,药铺说叫小蓟,晒干了的三文钱一斤,捣碎了止血的效果很好的。”白灵帮忙包扎的时候,不忘大声对村长说了一句。
再不说采草药的事,万一老宅的人走了,她的计划可就不成了。
村长惊讶的看着喂猪的草,又询问了几句草药的事,确定几种药草都是村里人认识的,不禁肉疼的很。
一头猪才能卖多少银子?
可这些喂猪的草,一年下来怕是比一头猪的银子还多。
“乡亲们,今儿叫大家伙来这,是有好事要跟大家说。”村长清了清嗓子,冲着院子外的村民喊道:“白三树一家发现咱们喂猪的刺儿菜、车前子,还有那些忍冬花都是能卖钱的药材,便特意去找我说了一声,想让咱们村子的人都赚点银子。”
“啥?那些猪草能卖银子,还是药草?”
“不是诓人的吧?那啥子忍冬花,我家丫头总弄着做花环,也没少祸害。”
人群里有不少妇人在说道,显然是不相信的。
等大家伙说了一会,话题开始跑偏后,村长又喊道:“不想给家里添点进项的,都给我麻溜的滚回去。想要赚点油盐钱的,把嘴都给闭上,听我把话说完。”
村长的话,让院子外的声音都消失了。
白灵拉着弟弟妹妹往后头站站,趁着这功夫,小声的交代着些什么。
白老太太原本想等到人都走了,再从白三树这里找场子,此刻听到这样的话,眼刀子不要钱的往三房身上扔,好似三房把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