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南山村都被调动起来,能搭把手的就没有闲着的,就连和白家不对付的张家及老宅,也每天来这边蹭吃蹭喝,沾沾喜气。
眼下白家在南山村是真正的第一大户,就算眼红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起幺蛾子。
在流水宴的第二日,杨凡便带着官媒,抬了二十二担聘礼来求娶,两家正式换了庚帖,白草的嫁妆单子也交给媒婆过手,才让杨凡带来的小厮收下。
“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我做了这么多年媒婆,就没遇到过这么厚的聘礼,更没见着过哪家舍得给闺女陪嫁这么多。我张媒婆在这里预祝两位举案齐眉,早生贵子,富贵如竹节节高。”
媒婆看了嫁妆单子后,对白家的财力又有了新的了解,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出倒。
“借张媒婆吉言了。”白柳氏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眼神过去,福婶儿便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封给张媒婆。
今天虽然还在摆流水席,可杨凡带来的聘礼,让大家伙都瞧着稀罕,大多数人都暂时离开酒席,围过来看热闹。
按照习俗,聘礼是要打开箱子晒的,聘礼的数量和质量是代表着对新娘是否看重。
杨家就杨凡一个独子,聘礼自然是厚重的,且京城出来的东西,也都不是凡品。
由于时间的关系,白草的嫁妆也在今日一并晒了。
除了在京城那边订制的,一箱箱真金白银,甚至是金银都买不来的好东西,铺满了院子,直叫看的人直吸气。
便是杨凡,也没想到白草的嫁妆会这么丰厚,比他的聘礼还多不说,连京城也置办了产业。
“大姐夫可还满意?”白灵见杨凡看过来,促狭的问道。
杨凡轻咳了一声,自是明白这些嫁妆里,有不少是这个小姨子的手笔,便拱手道:
“多谢二姨妹对草儿的疼爱,日后杨某必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大姐夫这句话,我可是记着了。”白灵说了一句,便做隐形人,今日可不能抢了主角的风头。
乡下人家没那么多的规矩,白草坐在白柳氏下首的位置,这会脸红的快能滴出血来。
“杨凡,我们把闺女交给你了,希望你记得今日的承诺。”白三树哽咽道。
“福婶儿,一会晒完了,再重新写一份嫁妆单子,把聘礼都加进去吧。”白柳氏也想哭,忙侧身抹了把眼泪,吩咐道。
这下就连淡定的族老都朝白三树看去,不敢相信白家在闺女的嫁妆上这么舍得。
“现在就写,正好聘礼单子也在,写完让人赶紧去县衙备案,明儿草儿就出嫁了,嫁妆单子得带着。”白三树却是催促道。
杨凡倒是不意外,白家对儿女的疼爱是真的,不是黄白之物能够衡量的。
媒婆忙把嫁妆单子又递给福婶儿,这次除了笑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哼!不过是赔钱货,给再多的嫁妆,也都是别人家的。”人群里,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不是白才还能有谁。
“表哥,你们头两天不是学了打狗棍吗?我刚才听到一声狗叫,你们赶紧把狗带出去,到了门外再打,别咬着人了。”白灵端起茶盏,淡漠的开口道。
柳家兄弟俩一听,便撸起袖子朝白才走去。
白元氏看这架势,忙拽着白才往出跑,生怕儿子吃亏。
白大树阴冷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东西,又扫了一眼白家人,也转身跟了出去。
原本热闹的场面,因老宅的人而变得寂静起来,不免有些尴尬。
张媒婆赶紧说吉祥话缓和气氛,白万氏等人便趁机给白草添妆,好似老宅的人不曾来过一般。
便是白齐氏,也买了套实心的银头面,只是款式中规中矩,但价钱也不会便宜。
“二叔,能聊几句吗?”白灵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来到白二树跟前。
“郡主能和我说话,那可是我的荣幸。”白二树阴阳怪气的道。
白灵倒是不在意,领着人去了客房,让下人上了茶水后,便清了场。
“我也不想和二叔绕弯子,当年的是是非非,我并非不记着。但二叔终究是我爹的亲兄弟,咱们也是一脉相连。如今二叔想安生过日子,白梅两口子也是好的,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大家和平相处也是可以的。”
白灵语气淡淡的,见白二树诧异的看着自己,继续道:
“二叔不要以为是我转性了,其实我也是自私的。二叔会有今日,和老太太只看重银子有关,大伯也做了不少吧?比起和我们家的过节,都是二叔先挑起来的,二叔和大房之间却只有巴结。
可结果呢?
大房有好处的时候,没二房什么事,倒是白梅差点一尸两命,二叔不会忘了吧?”
“你想让我对付大房?”白二树嗤笑。
“我不缺可用的人,只是不想赶尽杀绝罢了。”
白灵端起茶盏,浮着不存在的茶沫,顿了一下后才道:
“可大房似乎不想好好的过日子,而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郡主是在敲打我?”白二树想了半晌,不确定的问道。
“算是吧。”白灵放下茶盏,起身道:“二叔一向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白灵便迈步出去,却有意在门口招来暗卫,不避讳白二树的吩咐道:
“盯着老宅的人,他们敢再做出对我们家不利的事,不用来请示我,留一条命便可。”
白灵清冷的声音,让白二树身子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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