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是想好了再回答,夕霜立刻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说。她和韩遂绝对没有到那个份上,两人在这方面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可是又好像两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夕霜有时候看不清楚韩遂的心中所想,可她知道这个人很好很好,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甘望梅果然是留给她思考的余地。一路上没有催促,把她直接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夕霜一见到那道门,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的心思被甘望梅给看破了?
“武月的事情我很遗憾,还有樱月。她们都算是我得力亲信的弟子,可一个一个都出了事。离驭圃风雨飘摇,不知该信任谁才好。”甘望梅边说边推开门,自己进了屋,又侧身让夕霜跟着进来,“你虽然始终不肯承认与甘家的关系,可你心里很清楚,我们是这个世上最后的血缘之亲。要是你娘亲当年没有一意孤行,改名换姓离开甘家,离开离驭圃,搬到了天秀镇。那么我就是你的姨妈,我不是甘家的家主,我是你的亲人。”
夕霜听她说完武月说樱月,不知为何壮着胆子开口了:“我想看一看甘家的弟子谱,我进过这间屋子,武月带我进来说可以带我见的。我深信了她,却上了她的当。她虽然骗过了我,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那些小心思。事情就是这样巧合,不管你是甘家家主还是我的至亲,你能不能……”
夕霜的话压根没有说完,甘望梅随手一招,那块圆牌已经落到她的手中。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弟子谱只有历任的甘家家主可以轻易的打开,在别人面前看起来机关重重,到了她手里如同简单的工具。
甘望梅将圆牌重重往地上一掷,圆牌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裂开两半。一束光从缝隙中透出来,仿佛是薄纱一般展露在了夕霜的眼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就像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她傻了眼。这么多名字这么多人,她要找到几时,才能看到自己想要看的那一个。
甘望梅驾轻就熟地用手在半空中挥舞挥舞,随即停在一处,把那薄纱一样的光束拉扯出一些,上面的字在夕霜已经骤然放大。她看到了甘望梅的名字后面是甘望竹。
甘望竹之下有个更小的名字甘夕霜,她和娘亲的名字都在弟子谱中,而且看样子从来没有被划去过。这和她想的似乎有些出入,是谁从一开始误导的,让她以为娘亲是因为被从弟子谱中除去了名字,才会过早离世的。
夕霜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甘樱月的缘故。甘樱月把自己的身世说得悲惨,犹如亲见,两人相互之间还有三四分的同病相怜。甘樱月说她的娘亲名字被甘家家主从弟子谱中划去后早早过世,于是夕霜自然而然地推断出那样的结果。
“你很吃惊吗?”甘望梅把母女俩的名字又推回到了弟子谱的名单之中,“这个做不得假,哪怕我是家主也做不到。你看连你的名字都在上面,甘夕霜,你娘亲为你改的名字,弟子谱不承认的。”
夕霜对自己是姓甘还是姓廿没有太大的讲究,她猛地抬头看着甘望梅急声问道:“如果我娘亲的名字还在弟子谱中,那么她一直就是被承认的,并没有剥夺去修为,更没有被抽离掉灵力,那她为什么在天秀镇早早地过世了。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甘望梅看向她的目光中有悲悯有怜爱还有一种复杂到说不清的东西:“你娘亲过世得早,我是有预见的。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精准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你释怀。因为你娘亲早逝的原因是因为生下了你,你的出世缩短了她修灵者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