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当日,花蝉衣刻意换了身半旧的家常衣裙,要多不起眼有多不起眼。
看着铜镜中衣着朴素的自己,花蝉衣心下不禁苦笑了声,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进他的府邸,竟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
抛开她和顾承厌之间那层关系不谈,昔日二人明明也算朋友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呢?突然的花蝉衣有些措手不及。
林浮音见到她时,还忍不住笑道:“要你穿着打扮简单点儿,也没让你这么朴素,你未免也太小瞧我林府了,我们府上下人穿戴的也是不错的。”
花蝉衣笑笑:“反正不起眼就够了,倒也无所谓我如何穿戴吧,对了浮音,这次你府上,将军只宴请了你去么?”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花蝉衣眸色黯淡了下来。
林浮音昔日喜欢顾承厌,想来顾承厌也是清楚的,顾承厌如今肯宴请林浮音,为什么……
林浮音盯着花蝉衣看了会儿,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想了想,解释道:“将军宴请我,是念在我和他始终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心中越是没什么,反而坦然。”
“浮音,我不是那个意思……”花蝉衣有些尴尬,她倒不是不满顾承厌宴请了林浮音不请自己,她只是,单纯的想弄清楚原因,顾承厌突然冷落自己的原因……
“我知,虽然不知道你和将军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今日既然愿意和我过来,便想办法问清楚吧。”
林浮音从始至终也没提那个阿楚,她甚至比花蝉衣还要厌恶那个女子,什么青梅竹马之谊,若真情比金坚,当初无论是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嫁给旁人。
如今顾承厌什么都有了,那个阿楚若是知道廉耻的女子,就算和她夫君之间有什么,如今也断然不会再回过头来缠着顾承厌。
只怕她对顾承厌喜欢是真,贪慕顾承厌如今的权势只怕也是真的。
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还没什么出身。林浮音倒宁可是四公主,或是其他府上的千金小姐嫁给顾承厌,好歹对他稳固地位还能有些帮助。
反正她如今是不可能了,林浮音自认自己对顾承厌的心思这些年从未变过,可是她能做的都做过了,她不可能再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尊严的事。
她是没有机会了,可是林浮音私心里还是最希望那个人是花蝉衣。
此时见花蝉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林浮音心里总觉得如此有些不舒服,具体不舒服在哪,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总之,感觉顾承厌很……混账!
花蝉衣随着林浮音来到将军府门前时,将军府门前已经门庭若市了。
顾承厌此次宴请的人算不上太多,但无论来的了来不了的,但凡能和顾承厌扯上那么点儿关系,都要命府中下人前来送贺礼,所以林浮音和花蝉衣到时,将军府门外热闹的像是赶大集似的。
将军府外,街道两侧每隔一米左右都挂了一盏琉璃灯,将整条街道衬的灯火通明,夜晚恍若白昼。
花蝉衣看着街道两旁的琉璃灯,一时竟出了神。
花蝉衣恍然记起,某个雪夜,顾承厌也曾给她在家门口的整条巷子里燃满了花灯。
那人就在她家门口的石阶上蜷着高大得身子等着她。
可是如今,她想来参加他的生辰,还要林浮音带着来,花蝉衣抬头,看着眼前偌大的将军府,唇边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
花蝉衣出神间,顾府的小厮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林二小姐。”
林浮音从怀中掏出请柬,下人看过后,目光落再了花蝉衣身上,林浮音解释道:“这是我带来的丫头。”
下人打量了花蝉衣一眼,眸中有些狐疑,林浮音脸色有些不耐烦了,下人这才放二人进去。
二人进府后,林浮音不解道:“蝉衣,你和将军之间究竟怎么了?就算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可我记得你们二人昔日关系也不错啊,是不是因为那个阿楚?”
“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花蝉衣见林浮音如今提起顾承厌,似乎彻底放下了一般,甚至有撮合自己和顾承厌的意思,她是怎么做到放下的这般干脆的?
花蝉衣自认做不到,想起顾承厌昔日同她所说的,她是这将军府日后的女主人,想想还真是讽刺。
想起顾承厌往日里对自己的各种好,花蝉衣心如刀割。
这次宴会设在府内正堂,花蝉衣随着林浮音到时,不少人已经落座了,令花蝉衣感到吃惊的是,赵新月居然也在……
准确来说,京中那些比较出名的千金都被宴请了来。赵新月论样貌和医术,在世家千金中,还是排的上名号的。
可是顾承厌明明清楚,她和赵家之间有隔阂,如今却还是一视同仁的将赵新月请了来,顾承厌如今的种种行为,都令花蝉衣无比寒心。
赵新月见花蝉衣来了,微微蹙眉道:“花蝉衣?你怎么来了?今日将军生辰,按理讲,你应该不在受邀之列吧?”
有些未见过花蝉衣的目光皆看了过来,花蝉衣的名号,这些人或多或少有所耳闻,虽都不甚在意,得知本人来了,还是有些好奇的。
有人率先开了口道:“原来,这便是花蝉衣?赵小姐,李桂芬怎么说也是你姨娘,算起来,花蝉衣也是你姐妹了,今日应该你带着她来,怎么她反而跟着林二小姐来了?”
“什么姐妹?!”赵新月显然有些恼了:“我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休要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