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下方的几位武师和商人虽然各自分开落座,但是从服饰上就能轻易的区分出他们。身着颜色鲜明的华贵衣袍,坐姿随意神态慵懒的肯定都是商人。而那些应商人的邀而来的武师们,为了平时练功或者是动手方便,大多身着朴素色调的贴身短衣或是紧身的练功服,就算坐在椅子上也是身躯挺拔,自有气度。
听到张守成这个地主问话,在座的这群人中一个唇上颌下都蓄了短须,一手带着碧玉扳指的中年商人开口道: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今天来到这里的这些商会的同行还有城内武馆的各位馆主,都是应计某之邀而来,共同来给我一状声势的,而计某此次之所以前来梅花武馆,是要向张武馆讨一个说法的。”
说话这人就是烟馆的主人,这次事件的发起者,计华。此时张守成既然率先开口询问他们来意,自然是由他来回应,而计华一开口就是向张守成发难。
张守成听到计华说话,把目光转过去,眼睛盯着计华看了一会,才慢声道:
“不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我似乎从未见过你吧?更并不明白你这突然登门,还带了这么一大圈的人说要找我讨说法,究竟是要讨哪门子说法?”
计华听了张守成此时的话,心中冷哼一声,只觉得对方已经被自己找上门来了,还在装模作样。不过计华今天既然来,心中也做好了对方不认账的准备。之所以等到联合这么多人,找来这么多武师才登门,也是做好了准备,不怕他张守成耍赖。
于是计华先是向张守成介绍了下自己,接着道:
“计某本是城里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谁能想到,竟然人善被人欺。前段时间我正在营业中的烟馆突然被一群歹人打上门来,随后烟馆之中价值昂贵的一批上上品烟卷就被人给劫了走。这些凶徒简直是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城内的商铺如此的肆意妄为,做下这种强盗行径,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计某本想查明这些人的身份之后就报官处理的,没想到一查之下,发现那批暴徒之中不仅有张馆主梅花武馆的门人参与其中,更是还有暗劲高手伙同。要知道,这襄阳城里把武功练到暗劲层次的高手本就不多,多是有头有脸的一馆之主,恰巧张馆主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这伙人里面竟然这么巧合的还有张馆主的门徒,这实在不能让我不多想啊。所以我才找来真么多的同行和前辈武师来到张馆主这里讨说法,这也是看在张馆主的威望上,怕此事是我有什么误解,如果直接报官,到时候怕是就不好处理了。”
计华此时言语之中毫不客气,直指张守成就是抢了他那批货物的人,而且隐隐用官府来向张守成施压。虽然这种时候搬出来官府并没有什么用出,因为这种事要讲究个人赃并获,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张守成下的手,以梅花武馆在城里这么大的势力,官府也并不能拿他怎么办,所谓官府的威势,在这个时代只能拿来威吓下普通人而已。但是官府毕竟在法理上要大于这些普通人的,此时计华搬出来官府说话,也不过是为了显得自己占理,能让他的话更有威势,借此压制张守成而已。真正能够逼迫张守成就范,乖乖交出来那批货的还是坐在身边的其他武馆的武师馆主们。
“哼!”自从听到计华自我介绍身份的时候,张守成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此时听到计华的话说完,张守成再也按耐不住,冷哼了一声,然后一掌拍向了身旁的桌子。
“哗啦”身旁的桌子被张守成含怒的一掌轻易拍散,然后张守成一脸嘲讽看着他道:
“老实本分?你一个卖鸦片害人的无良奸商,怕是心都黑透了吧,竟然还敢说自己是老实人?你这种鸦片烟馆要是敢开在山东,老子早就一把火把它烧的渣都不剩了,你这种人也早就被老子乱拳打死了。你还敢怀疑老子偷了你的鸦片,还想拿城里这群无能的官府囊虫来压老子?还是你以为你今天带这些跟你沆瀣一气,不辨是非的拳师过来就能压我一头?”
然后张守成又环视了周围的拳师一圈,道:
“老子看你们这些人不爽很久了,虽然功夫练的不错,但是没有一点骨气。跟城里这些奸商勾搭在一起,为了赚钱,脸都不要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把功夫练到暗劲层次的。”
此时才能看出,张守成确实名不虚传的脾气暴躁,真么多和他同样身份地位,甚至武功都不比他低的武师他都是说骂就骂,一点也不留情面。被张守成这么当面痛骂,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些身份武功都不低的武师们呢?
当即就有一个人出声反讽道:
“早就听说张师傅梅花拳的功夫劲力爆裂,出拳迅猛,少有人敌,但是比之功夫更爆裂的是他的脾气,比他出拳速度更快的是他的嘴,说话都不用经过脑子的,现在看来,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啊。”
“嗯?你是劈挂拳馆的馆主方平吧?”张守成站起身来,向说话的人扫去,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来:“我也早就听说你的劈挂拳馆收人荤素不忌,只要给钱,不管什么人都能到你这里学武,简直就像是青楼里面的婊子一样。据说很多人学了你的劈挂拳在外面为非作歹,你听了之后心中不仅丝毫不觉得羞耻,还自鸣得意的认为劈挂拳在你手中发扬光大,广传四方。真不知道历代劈挂拳的先辈大师们在下面知道了你做的好事之后,会不会气的又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