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听说后大怒,亲自去宫里堵人。但是小王爷不惜惹怒老王爷,硬是带着太医去了傅府。”
“看来小王爷对傅家那位小姐还真是情根深种。”
“可不是,你看,他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你说……”
茴香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的看了一眼海棠那明显带着怒火的脸色,咬咬牙,两步走到那两个嘴碎的丫鬟,大声怒斥,“放肆!胡说八道什么!”
两个丫鬟吓得浑身一颤,见了茴香身后面色极差的海棠后,更是直接就跪下了。“王妃恕罪!”
茴香小心的看着海棠,想要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海棠紧咬着下唇,用力太深,唇上早已是苍白一片。茴香实在担心,只得硬着头皮劝:“王妃……”
“掌嘴。”
只是两个字,却能听出她已经是强忍了极大的愤怒。两个丫鬟怯怯应了一声,就低着头的掌起了嘴,那声音一下下的,在夜里的承王府显得格外清脆。
海棠冷眼看着这两个丫鬟,耳边尽是啪啪的脆响。听了几声后,她突然觉得这些巴掌根本就是打在她脸上一样,疼得叫人发慌。
她吓得连连后退,最后更是仓惶逃开,狼狈透了。
茴香怕她出事,只能赶紧追上去。茴香心疼海棠,虽然不敢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把尹泽骂了好几遍。
海棠刚跑回屋里,一眼就看见了桌上还未做完的衣服。她心烦意乱,一把将衣服扫下桌。片刻后又觉得舍不得,又拿起来掸了掸灰尘,规规矩矩的叠起来放在了软塌上。
茴香一直守在屋外,不时的偷看着里头的动静,想了想,她又去找了个小厮,让他去傅府,把小王爷给请回来。吩咐好事情后她又回到屋前站着,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又悄悄的猫着身子看了一眼。
海棠安安静静坐在桌前,不喜不怒。面前放了支银质的钗子,海棠花上还点着一支活灵活现的蝴蝶,十分精致。
见茴香正往里头偷看自己,海棠朝她招招手,让她进来。
茴香心中惴惴,“王妃。”
海棠直直面前的银簪,“来,为我梳发,然后把这个戴上。”
茴香一头雾水。“梳发?现在?”
现在都已经戌时,这么晚了,还梳什么发?
茴香心一沉,承王妃不是想要去傅府闹事,不甘落了下风,所以才想着要盛装打扮?
“愣着做什么?”海棠催着她,把那支簪子递过去。“弄精致好看些,这簪子也要别的显眼些。”
茴香指尖有些抖的接过簪子,又去妆奁旁把梳子拿来,就在桌前,对着外头,给她梳起了头发。茴香给她绾好发髻后又拿了妆镜给她看了一眼,“王妃觉得如何?”
海棠只看了一眼就让她把妆镜撤下去了。刚刚那一眼她什么都没注意,就只知道那支簪子足够显眼,这就够了。
“你下去吧。”
茴香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说,规规矩矩的就退下去了。
海棠深吸了好几口,又走出了屋子。茴香要跟上来,她没让,只说自己想要在府里转转,让小丫头别担心。
她知道自己身边有尹泽安排的人,自己的所有事情这些人都会事无巨细的回禀给他。她就想要看看,此刻他在傅府里若是知道自己头上正带着傅子辰送的簪子……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紧着就嘲讽的笑起了自己。
那都是白日里的事情,而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傅子辰也早已回府,他要是想知道,恐怕早早的就已经知道了。他要是想回来,又何必等到现在。
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海棠从头顶到脚趾都泛着冷意。
“王妃。”
面前跑来个小厮,海棠记得,她是老承王爷跟前的人。
“王爷有请。“
果然。
她才刚刚进了书房,老承王爷见她这副妆容打扮,有些意外。“你这是要出府?”
海棠抿唇,“连王爷你夜以为我要去傅府闹事么?”
听她提及傅府,老承王爷又多看了她两眼,之后才沉声说:“这段时间来,你与泽儿之间我也看得明白。今日泽儿做的确实不妥,但他对傅府并非你想的哪样,对于傅卿卿,他只觉得是责任。”
她紧攥着手心,面上又极力强装出镇定。
责任?
什么责任?
这个问题挠心抓肺的撕扯着她,可她却被勇气开口问。沉默良久,她只是说:“海棠知道自己身份。”
老承王爷又多看了她两眼,颔首,“你知道就好。”
又随便问答了两句,老承王爷就让她退下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回去,把茴香撵走,又一个人独自枯坐到天亮。清晨时,茴香又忍不住的劝了她一回,她才取下了银簪,洗去了妆容,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翻来覆去一阵,她又坐了起来,独自换了衣裳,出府了。
站在京城的大街上,海棠有些恍惚。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难受,要追究原因……
她大概知道原因,便不想深究。大街两侧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有小贩热闹的吆喝声,听得海棠烦躁不已。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京郊的宅子。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推门进去了。
想起第一次遇见尹泽……
海棠及时收回了跑远的神识,暗骂了两声,又栓上了大门,自己找了间房,倒头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傅府。
昨天半夜太医才诊治离去,得知傅卿卿的病情被压下来,傅柊提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