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所以在这个夜晚骆宾并不像往常那样早早躺下休息。
规律的生活作息,令林染都笑称骆宾是‘小老人’。
也不是说有多忙,骆宾目前的工作内容就只是新片的电影原声音乐,就算不去公司报道也行,按时交货就成。
只不过骆宾本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还有就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有意无意地想要回避某个人。
害怕吗?不是的。只是想要回避。
至于原因,骆宾将之归结为自己整夜整夜地梦见对方。
梦里似乎还曾出现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如此一来骆宾便愈发难以面对那个梦中人了。
每每看到她的身影,骆宾便在心底里暗骂自己真是猥琐至极。
因为难以面对,所以每逢周末骆宾要么往外跑,要么就索性宅在屋里写曲死也不出房间。
但极为矛盾的是,他的心底又有着一丝期盼。
期盼着某些不经意与她眼神交会的瞬间,期盼着突然在山旁小径上遇到她。
这样的期盼,那样的回避,只有当事者自己能体会个中难言滋味。
当师暄暄抱着一应物什么走进原本属于林染的屋中时,恰恰碰上正在收拾房间的骆宾。
只两人,四目霎时相对,看着彼此。
交会仅一刹那,她迅速闪开了眼神,他隐约感觉到她眼底奇怪的波光。
她默默放下手中物,他将床头台灯擦完。
房间原本就清洁得很,元慎不过是借此支开骆宾方便与白与飞问话。
“那个…”两人同时…
“我…”再同时…
“你…”又同时…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小飞和他爸爸屋里说话”骆宾先开了口“我没事就过来收拾收拾。”
“哦”师暄暄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下来了“麻烦你了。”
说罢,转身走了。走了。了。
骆宾突然觉得尴尬也挺好的,尴尬至少比失落好太多了!
…………
各自规整的规整、说话的说话,不消一会儿也就都空了下来。
明堂正院不知何时悬起几只大小不一的灯笼,此时一一亮起,照得山顶柔美极了。
站在润庐后院,正好能看到那一片明亮。
扶苏自身后环拥着桑夏“蒙叔回来开心了吧。”
“嗯”点点头窝在温暖的怀里浅浅地笑起来,扶苏低头正看到桑夏歪着脑袋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头在泛着微红的脸颊上印下一记温热。
“呀…”
“蒙叔带来了小飞的父亲,那位大叔今晚邀我们去山顶做客”指了指山顶“好像还特意布置了灯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小飞生日吗?”桑夏的凡人思维。
“嗯,这就不清楚了。”扶苏放开怀中人,轻牵小手“不过今日冬至。”
“冬至?”由扶苏牵着推开后院一处藤蔓遮闭的暗门,顺着石径小路往山顶走“是冬天到来的意思吗?”
“冬天到来?哦,那是立冬。”
“冬至又名一阳生,是一年中夜最长的一天。这天之后就真正开始寒冷了。”
大秦时期冬至一直是岁首,在那时可是个盛大的节日。扶苏解说着,心底里想起少年时冬至的隆重场景。
“哦,那你会冬眠吗?”无厘头的一句话,可语气听上去十足认真。
扶苏突地停下脚步,桑夏还在后面跟着没收住脚,立马撞上了他的后背。
“我为什么要冬眠?”
“呃…”
“说。”
“子夜哥哥说的,他说你的灵魂附在一条千年巨蟒身上之后才成了精。蛇不都是要冬眠嘛?”
“子夜哥哥还说虽然你成精了,可这种生物惯性是很难改变的。比如说那个白娘娘…”
??!!!白什么娘娘?老子一个纯爷们。还生物惯性…乔子夜你这个…混蛋!!!
脸色扭了扭,憋了半天扶苏也没想出什么骂人的词汇来。
“他说你就信?!”
“他给我看过一张蛇皮的照片,说是你以前蜕下来的,这么大,这么,巨,大…”
明显感觉到扶苏越来越阴沉的脸,桑夏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弱。
乔子夜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是有多么无聊,拿他在九百年前抓的一条巨蟒来忽悠个小姑娘!!!!!
然后,费尽唇舌,在抵达山顶前,扶苏仔细地讲解了自己当年是如何与那条恶蟒搏斗,又是怎样得到了当时被巨蟒祸祸不浅的村民们的尊敬。
人家可是整村人拿他当神供的啊,不仅好吃好喝地招待,还为他设了庙堂呢!
然而,小姑娘却好像还有点儿半信半疑。
扶苏分明看到了桑夏眼神中的一丝狐疑。
狐疑…禁不住伸手扶额。
想他扶苏世上无双、如玉般无暇的公子,居然被造谣成,蛇精。
乔子夜你才是个蛇精病吧!!!
踏入明堂正院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蛇精病’本精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院中间的太师椅上,不知道在吃着什么,一脸享受模样。
家丑不外扬,私人恩怨回头再算帐。
乔子夜毫无危机意识地顾自吃着,且发出一声受用至极的感叹,哪里知道扶苏正在心中盘算着回润庐后如何收拾他。
正院颇大,足够容纳所有人。
院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众人围着圆桌坐了一圈,桌上什么都没有,干净得能当镜子使。
“今日冬至,年岁最长之夜。”待扶苏落坐后,元慎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