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才引来觊觎,招来暗处的杀机吗?
盘冥洞中人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就算对方知道那个秘密,他也不可能问对方啊。敌人是不可能告诉你答案的!
况且,以他之能还不足以感知到盘冥洞的所在。
而更奇怪的是,众人日防夜防,黑影蒙恬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是对方放弃了破离石,还是因为结界设的太固若金汤钻不进空子?
还有山海录阿妖记载的名单中,除动子夜和桑夏,骆宾呢?他又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或者说他之于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用途?
一个又一个问题,瞬间全部涌现。扶苏突然觉得许多事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关联,但实际是存在某种关联的。
隐隐地,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漏了什么环节。
而这个环节,一定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可是,这个环节又是什么呢?
初阳未升,天色微亮。明堂,西厢屋内。
阿妖脸色苍白地摒神静气,屋内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水晶身影,正盘坐于地面,擎着一道由无数镜面筑成的结界之中。
“非一日之功,莫要强撑。”
这个冷冽的声音响起之后,阿妖缓缓收起蕴于镜面结界之中的红光。
灵力缓缓收入体内,阿妖睁开眼,正要站起来,身子一晃呜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阵主!”猿伯惊得面色大变。
结界收拢之后,猿伯连忙上前扶住阿妖,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搀起,坐到椅子上。又释出自己的灵力,溢向阿妖体内。
“一定要尽早找到另一半斗转阵,不然你这样以灵力蕴养无异于火海中掷冰,收效甚微不说你自己也耗不起。”水晶人闭着眼‘看’向阿妖说道。
阿妖擦去唇畔的血渍,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水晶身影冷声道“猿伯。不想她死,就去联系那人吧。”
猿伯愣怔了一下,低头看着阿妖。
“还看什么,她已经与斗转阵融了灵,阵法一日不成,她的灵力便日日被攫取消耗。
试问,还能如此耗多久?恐怕不出三个月,就得油尽灯枯了。
阿妖,难道,你真的打算让所有妖族中人,都将灵力供给你?”
阿妖闭着眼睛缓过劲来,痛苦地拧着弯眉,摇头坚拒。
“不行。对方怎会这般好心帮我们?与魔鬼做交易,最终也许我们也落不着好。万一害了…”
“不论如何,先听听对方所说是否属实。若有何事,有我在呢,我替你挡了。”水晶身影始终闭着眼,不辨男女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气势。
“去吧,猿伯,一有消息,立即传回。”
“是。”猿伯心疼地看了阿妖一眼后,转身化灵遁影离开山头。
“浸,当初便是我错了。但我不悔。这本就是我妖族的大事,责无旁贷。
但是你,你不可再为我族之事涉险了。
答应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远离。”阿妖讷讷地低声说道,神情中再无往日的妩媚。
水晶身影在灯光下折射着鬼魅奇异的光芒,像是在缓缓移动搀扶着阿妖躺到床上。
声音也再没有先前的冷冽,反而透着些许温情,“阿妖,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
我知道你原本就盘算着,向那位借魂境灵力滋养斗转阵,他是否会答应呢?
况且,即便他肯,那万年树魂灵力,是否能与斗转阵相融呢?”
水晶身影坐在床畔闭着眼,一手搭在阿妖的额间,丝丝缕缕冰晶般的灵力渗入。
“我的灵力都无法完全被你的身体所接受,扶苏的灵力又怎能与你妖族的灵力相融呢?我看你真的是昏了头,怎么还抱着如此不切实际的侥幸幻想?”
“是啊,我是昏了头。当初就是因数我昏了头,才被那赵高利用的。
但不管怎样,这是斗转阵法,是我们妖族的希望,是我们妖族的将来。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阵法与我已然共生。
与那赵高反目是必然,只是我心急了,也是迫于无奈,而且子夜他…
浸,你知道的,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愧疚。虽未杀生,但那些亡魂却实实在在是我们妖族为赵高捕去的…”
“既已反目,那就看看赵高老儿会提什么要求吧。
如今躲在这山头,终日惶惶不离寸步,不就是怕他找上你来吗?
师暄暄既然已经答应会帮忙融合阵法,那就尽快把另一半阵法找回来。
到时候,阵法融合了,你也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身了。
总之,先让猿伯先去赵高那听听他怎么说,我们再作商议。
时间不等人,阿妖,你如今灵力消耗无以为继。另外,那一半斗转阵藏于铜地中,难保哪天不被赵高发现啊。”
阿妖还想说些什么,被水晶人打断了,柔声低斥了一句,“别说了。说再多也无用,歇息会儿吧。”
西厢屋内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之后,疲乏的阿妖很快便沉沉睡去。
晨光之中,水晶身影从屋内走出,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一刻,像似无数冰晶无声爆裂开一般,身影消失于无形…
出离了润庐山头的猿伯,遁影掠去了远处,身后远远地缀着两个亡魂。
他的耳朵动了动,看似不经意地穿过一片树林后,来到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