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必中!扶苏有这个信心。
因为马王本就受了伤,而且显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周边的护卫也都向扶苏冲去。此时他选择逆流而上反杀突杀,一定可以收割马王的生命于刃下。
马王健壮宽大的身姿近在眼前,暮刃的寒芒已经在马王的瞳孔里倒映出了死亡之光。
然而,却扑了空!
这不可能。不。扶苏惊愕了,但很快便发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马王消失在刃前,转头地宫空空如野,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自己和奄奄一息的红龙。
桑夏!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成功了!
扶苏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艰难地扭转身向红龙走去。是的,成功了。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地宫的顶部开始逐渐褪去,绽露出外间的景象。朦朦胧胧的天色,并不十分昏暗,像是即将要迎来那轮红日。
从顶至底,不出片刻,整座地宫随着消失的亚马族人,一并在青灰色天空之下遁去踪迹。
原来,那个圆眼就在最初两人来到撒哈拉之眼核心石圈最中间的位置。
所谓地宫也是建立王宫殿之下而实质上还是处于石圈之上的。斗室看来便是用来保存圆眼的所在。
得出这个结论之时,扶苏已经走到了红龙身边。伸手摸在硕大的龙头上,只能看到一侧的龙眼。眨了眨,一缕红色灵光像似泪水一般从红龙眼中溢出。
蓝白烟雾也消失了,圆眼中,溢出缕缕黑线,不一会儿的功夫,桑夏出现在他眼前。
看了眼扶苏身上多处伤痕,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不发一言,白雾听随召唤敷于犹在渗着血的伤处。只觉得一阵沁凉,瞬间便感觉到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亚马族,这个可怕的秘族,终于被再次封印了。但愿,再也不要重现人间!
红龙的眼睛似乎在打量桑夏,扭动着粗壮的脖子,却再也无法动弹。收回目光又再看了扶苏一眼,霎时间,红光大作,红龙消失的瞬间,一个苍茫的声音响起。
扶苏,吾儿!
“父亲?父亲!”
扶苏傻傻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红光消失的方向,一柄剑落下来,直直插入身前的石岩地面。嗡的一声,剑意瞬收。
父亲?!!是父亲的声音。是的,是父亲的声音啊!扶苏呆愣着久久回不过心神。
两千多年了,但这个声音他不会听错的。永远都记得。这必然是父亲的声音无疑啊。
“父亲!!!”
空旷的漠野里响起扶苏的呼唤,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桑夏走向前,将太阿剑从石岩地面上拔出,交到扶苏手中,然后定定地看向他,等着他收回心神。
看着手中的太阿剑,扶苏感应到其中那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气息不见了。也许,这是帝父最后的一丝残念吧。
也许…他想不明白。也不用明白。因为他知道了一个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帝父交没有放弃过他。虽然一直以来不肯承认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龃龉,一直都觉得是父亲不愿意再看到他才将他发配到边塞去镇守。
原来,父亲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两行泪水落下,东方红日跳出沙海照耀漠野…
久久之后,“扶苏”桑夏突然拉住他的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你看。”
天空中流云翻滚,凝聚成红龙的身姿,像似在天际遨游,时而转头看向地面的两人。
扶苏凝望着变幻着身姿的云龙,唇畔缓缓绽出一抹笑意。
长出一气,说出了在生时不曾说出口,在死后亦只在念想中挣扎的一句话,“父亲,扶苏很想念您!”
两千年的不甘与自怨自艾,在这一刻消失了。
是与父亲的和解,更是与自己的和解。魂灵深处升华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旷达感,豁然开朗大意如此!
心神收回,扶苏对桑夏笑了笑,“谢谢!”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云龙是她变幻出来的。父亲那一丝残念已经消失了,太阿也恢复成了一柄剑。
将之化灵收回魂境,灵力汩汩渗透于身体的每一处脉络,修补着恶战之后的损伤与疲乏。
桑夏也笑了笑,“谢什么?我这是美女救狗熊,记着哦,你可欠我一条命。”
扶苏仍旧笑着,“我的命,本就是你的。”
桑夏眨着眼定定看向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小嘴又再咽下。他知道这或许就是她安慰人的方式吧。一如既往的不正经,早就习惯了,而且此时他也觉得这样说话挺有趣。
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桑夏看了又看,只将这不正经的人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
“你在地底下有没有受伤?”扶苏关切地说道。
桑夏摇摇头,“没有啊。”张开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哪儿哪儿都好着。
“那柄黑戟应该就是封印结阵用的吧。”扶苏推测,不然桑夏不会夺了黑戟就跑,还说什么‘很快就结束了’,应该是在底下查探到了重新封印的法子。
桑夏点点头,继续手中一亮,一杆锃亮的青铜柱状物体现出,“那柄黑戟里原来藏着这个,我把黑戟钉入结阵阵眼中后,这个东西就出现了。”
扶苏大惊边看着青铜杆子边问,“那你将此物带离结阵会不会有何影响,万一那些半人马又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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