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这段故事里的所有人,不管是活下来,还是已经亡故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总去想这些不该由我我去想的事,但就是控制不。
猛地摇了摇头,加快速度朝前走。
登车之际,忽闻有人于身后唤我,回
头看去,竟是长极。他撑着一把绘有栀子花样的油纸伞,挺挺的立在一棵木棉树下,他脚边还蹲着月食。我顿时欣喜万分,飞快跑向他。
我环抱住他的腰,明知故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他笑笑,照旧刮了刮我的鼻子,朗声说道:“自然是来寻久出未归的妻子。”
我笑而不语,只紧靠在他怀里,全然不顾在场的朵步和月食。
上了马车,我与长极促膝而坐。
朱雀大街路的两侧,红柿压低树枝,沉沉冗冗,像小灯笼似的可爱。马车平稳的驶行,半点颠簸也无,这样舒适的环境是极易让人犯困的,我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懒腰伸得十分夸张。振臂张开,猛地便打在长极脸上,他也不恼,只颇为无奈的笑笑。
我无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去,拉过他一只手抱住,随即将头靠上去,不满道:“你又不用考功名,怎么时时刻刻都在看书。”
他回我说:“虽不为功名利禄,但多读点书也是好的。不是道人来引笑,周情孔思正追寻。”
我撇嘴,“说什么啊,听不懂。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果是,那你就别说了,像这种陈词滥调,我都听烦了。我近日刚学了那句,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可比你说的意境美多了。”
“你知道得还不少嘛,还会读词了。”他弯起指头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笑意浓浓。
我得意尤胜,扬起下巴夸道:“那是自然,我现在读书习文都可认真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下一个咏絮之才可不就是说我呢。”
我这大话说得长极先是一愣,随即便朗笑不止。笑罢后,他放下手中案卷将我给搂过去,下巴抵在我头顶上,温柔的跟我说着话。
我就这么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倏而问我:“见着陶贵妃了吗?”
我嗯了一声。
他迟唔,思忖片刻又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竟去了这一日…”
我张口就来的瞎话,“我们没说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些琐碎闲事罢了。她现在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哪里能与我说什么正事儿。”
他低头看我,似笑了一下,还带着一股子无奈何的意味:“我有些伤心,你对我竟还有所保留啊?”
我有些发懵,仰头看他,吞了吞口水呆呆问道:“你看出来了啊?”
他叹了一口气,皱眉道:“你纵然很会说谎,但我更会辨谎。”
我在心中雪亮雪亮地过了一遭,默了顷刻,终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他交代了。我刚才之所以迟疑,并不是要隐瞒他,只是怕在外面说错了什么话,不小心落在旁人耳朵里,恐怕害了长极。
我自己不打紧,但我怕误会他。
故事的最后,百里甫和他身怀六甲的太子妃,都惨死在这场权力之争,安平如愿嫁给了永河王,陶染衣成了南帝的才人,就是现在的陶贵妃,至于那个和我同样拥有北邱血脉的冬嘉,却是不知所踪,甚至再未听人提起过她,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