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额,还以为她会因我说她是怨妇而生气,没曾想她的沉默却是为了这事儿,于归的关注点依旧那么与众不同。
我本想再深问上一二句,问她跟百里颛又在闹什么矛盾,就算不能知全情,了解个大概也是好的,如此也能更好的安慰于她。可只要我稍微提起百里颛,于归就急忙将我的话打断,明显是不想谈论他的。
我默了一下,终是没提。
我在于归这里待了半天时光才准备回去。
方才出门,便遇见了百里颛。
见着我,他很是客套的点了点头,依旧没多的什么表情给我。
“小皇叔……哦不对,太子殿下。”
我福身,恭敬问候:“见过太子殿下。”
他摆手,淡淡道:“不必这般见外,随着长极唤我小皇叔就可。”
我领命,重新唤了声小皇叔。
他嗯了一声,语气波澜不惊。
如此冷淡的人,我还真不想与他客套多话,但为着于归,我也得满脸堆笑热络问安。
“小皇叔是来看望于归的吧,于归刚才还念叨您呢,现下您还真来了。”
百里颛冷着霜染过似的脸,掷地有声:“她念叨我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怕,怯生生道:“当然是念叨你的好啊。”
“真是匪夷所思,她还能念叨我的好?”
他冷笑一声后,大步流星进了内室,走至玄关时,倏而止步,回头看着我道:“她近来生病乏力,经不得折腾的,你若无事就不要来打扰她养病了。”
我错愕,您也太直接了吧。
“那好,我就待她好些时再来瞧她。”
他颔首致意:“有心了。”
我讪讪点头,目送他完全走进去房间才敢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气死个人了,什么叫于归经不起折腾,我不要去打扰她养病?啧啧,她生病还不是你造成的,你个罪魁祸首,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让我别折腾她。你让我不来我就不来了?开什么玩笑,我偏要来,我还要常常来。
真不明白,于归到底喜欢这个冷漠怪哪里。虽然长的不错,但性子高傲成这样,冷漠不可靠近,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换做我我才不喜欢这种人。还是我家长极好,不光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更可贵的是,他暖冷都有,才不像百里颛这个古板家伙,只有冷没有暖。
我与允康交好,和安康也算熟识,但最要好的还是于归,她的性子是我最看得起的。
于归生性善良单纯,敢爱敢恨,从不忸怩作态。我没听她说过谁的坏话,更不曾见她算计过谁。她是个直肠子的人,对人对事都极尽率性坦诚,不懂弯弯绕绕,她心里有什么,都会写在脸上。若我是男子,我会很乐意喜欢这样的姑娘。只遗憾,百里颛不知道珍惜。
宫内宫外谁不议论太子和太子妃的不和,两人时常争吵,偶有安逸。于归很少和百里颛一同出席什么场合,十之六七陪在百里颛身边的人都是温尔,弄得世人皆知温良娣,却鲜少提及太子妃,她这个太子妃做的委实委屈。
于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见不得她难过,也气恼让她难过的那个混蛋,更无奈的是这个混蛋还是百里颛。只叹我们都身在皇室,处处受约束,事事不得行,若是换做寻常人家,谁敢这么欺负我的挚友,我定会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解解气。可惜,百里颛不仅是皇室成员,更是皇太子,身份尊贵,权势滔天,我表示无能为力。
————我自内院出来路过前院时,看见温尔站在庭中的柿子树下。
我驻足不前,目不斜视的盯看着她,红柿之下,白衣如她,很是清丽动人。
她是随着百里颛来的?为何不进去呢。
风吹叶落,一片落叶旋风落到她臻首上她也没有觉察。神情凝重,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脸色,只怕不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儿。
可她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百里颛那么喜欢她,为了她日日与于归吵架,她现在又有了身孕,可谓风头正盛,无人争翘楚。
天凉,寒风吹得我想打喷嚏,但在温尔面前我比在长极面前还要在意形象,所以就极力隐忍,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谁知我这野蛮女子,连吸鼻子的声音都这么大。
温尔脸色有异,似乎才察觉到我的到来,徐徐抬头看我,面无表情,连个敷衍的笑都懒得给。
我侧目示意朵步,让她到前方等我,她什么都没问,径直朝外走去。
我停在离她数丈之外,平静的唤道:“温良娣?”。
她嫣然一笑,提步朝我走过来,步子轻盈,举止文雅。她不是怀孕了吗,走路还能这样轻便?我下意识去看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些,倒也没有很明显的孕肚。
我没话找话:“好巧啊,良娣也在这儿。”
她赧然一笑:“好久不见,缺缺公主。”
自我和长极成婚以来,便很少再有人唤我缺缺公主,都一概称我为景王妃。我很喜欢景王妃这个称呼,长极是景王,而我是景王妃,一听我们就是一对儿。现在温尔突然唤我缺缺公主,还真不习惯。
所以我故意纠正:“温良娣,你该称为景王妃才是。”。
温尔怔了须臾,又讪笑改口:“景王妃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多谢挂念。不知温良娣是正好路过,还是特意在等谁?”
我心里有股闷气,既是为了于归更是为了自己,言语间难免显得有些漠然生硬。
温尔却也不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