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铭将车子开的跟飞起来一样,眼看要进入城区了,他猛然拐进了离大道最近的一个岔路,尽捡小街小巷穿行,一路绕着城东南外围奔向东郊。
刚才出事的维港大道是连接南港与市区的最主要干道,沿途一定是有监控的,所以唐士铭非常谨慎。一通电话打过之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两辆商务车也顺利逃离现场,除了一名兄弟受了枪伤,其余无恙。
还是不放心,唐士铭又电话安排一番,这才惊魂稍定,但是脸色十分难看。这个王八蛋耿老五还真敢做,大白天的就在主要干道劫杀,看样子是要豁出去了,幸亏自己早有预防,否则刚才和强哥就一起交待了。
再偷眼看了一下强哥,跟尊佛一样的坐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脸上的表情也淡定如初。这让唐士铭佩服不已,大哥到底是真正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种心理素质,自己再有十年也赶不上。
“哥,让你受惊了。”不管怎么样,唐士铭还是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
强哥微微一笑,“呵呵,又差点死一回。不过对方好像比我们要紧张的多。”
牛逼!唐士铭简直是五体投地,刚才那样的生死关头,大哥还有心思琢磨对方的心态,这要是被刚才那帮人听到,非给气吐血不可。
“哥临危不乱,真是让人钦佩。”唐士铭这一句话不是纯粹的拍马屁,他是真服气。
“你的预见性还是不错的,倒是我有些托大了。”强哥很难得的表扬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语调也变得极为阴冷,“也好,就趁着这个机会查查吃里扒外的人。”
唐士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光顾着回味惊险、痛恨耿老五,却把这一茬给忘了。很明摆的事儿,如果没有内鬼,劫杀人员不会将时间和路线摸得这么精准。
内鬼一定出自那两辆商务车上的人,这是唐士铭的第一反应,因为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要去机场。这姓耿的狠啊,居然不声不响的在自己身边埋了钉子,还他妈装孙子退出江湖,早知道三年前就应该灭了他。
“哥,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一定把这个内鬼揪出来。”唐士铭不是一般的火大,又不好在强哥面前发作,重重的喘着粗气,脸都涨得有些发红。
“这个倒不急,暗暗留意吧,不要把兄弟们弄得鸡飞狗跳。”强哥特别提醒,言下之意,谢福军的事情还是第一位的,不容耽误。
唐士铭点头应承,他心里自然明白,强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能再讨价还价。不过耿老五给他带来的怨气始终无法消散,一句狠话脱口而出,“哥,等逮住谢福军后,先灭了耿老五。”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在建议。
强哥闻言眉头一皱,很不高兴,这次是真的不高兴,看来唐士铭在性格上的缺陷很难用其他的东西弥补,如此意气用事,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你认为刚才的事是耿老五干的?”
唐士铭不明白强哥为何有此一问,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不明摆着吗?”
“我看未必,至少不像他的风格。”强哥未把话说透,并不是故意卖弄玄虚,一方面他还有所怀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另一方面,是他一直在培养唐士铭独立分析的能力,但这小子表现的差强人意,时灵时不灵的,很容易受情绪影响,这让强哥头疼。
风格?耿老五有什么风格,强哥竟然如此熟知。唐士铭心里暗暗吃惊,三年多来,印象中强哥很少留意耿老五的动向,甚至平常的谈话中也难得提及,但忽然间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强哥一直是内紧外松啊,心机之深让唐士铭冷汗涟涟。
眼看唐士铭的躁动情绪收敛了不少,眼神中又重新有了信服敬畏之色,强哥知道火候到了,他打了个哈哈,“所以啊,谢福军的事儿你要好好琢磨琢磨,比如他在飚七那儿呆的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跑了,失去飚七的庇护岂不更危险?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还有,为什么耿老五就那么确定逮到谢富顺之后就一定能找到谢福军,他们的消息渠道从哪儿来?呵呵,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权当给你参考,具体的事儿你来办。”
唐士铭连连点头,“对了,哥,梁总刚给的消息,凤凰股权改革引进战略投资者的方案初审已经通过,下个月外经委和市国资将组织一个评审委员会讨论,事情目前还算顺利。”
“不要掉以轻心,初审通过不代表什么。这样吧,你安排一下,我和梁总亲自拜访一下文主任,最好就在这两天。”强哥忽然摘下墨镜,低头揉了揉太阳穴,“还有,最近要特别注意,新创一定不能有事儿,呵呵,这个谢福军。”
……
接近傍晚的时候,阿浩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儿又弄来一辆汽车,大号的切诺基,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刚停进来没多久,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中年大婶张罗了一点饭菜,他匆匆忙忙的吃过就开车走了。李天畴在窗户上注意到,阿浩拎了一个很沉的旅行包放在了后排座,听上去哐啷哐啷的,似乎都是铁家伙。
晚饭丰盛可口,大婶的手艺不错。只是有些冷清、沉闷,偌大的一个圆桌上就坐着六个人。三个小伙子是跟着阿浩的,剩下的就是李天畴和小宋,还有楼上祁宝柱房间的一个年轻人。大婶死活不肯上桌,蹲在小平房门口吃得稀里哗啦,畅快淋漓。
耿叔等人都没回来,也没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