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眉老道并不理会李天畤,身影一闪消失不见,塌陷的洞口外,以磐莽为首的四位大神魔已经悄然站位,将李天畤团团围住,封住了他所有可能的退路。
山谷狭窄,地形复杂,并不适合大神魔间的对战,尤其地下金碧辉煌,似乎藏着一座宝殿,算上李天畤在内,一共有五位这般级别的强手对决,基本上能把青阳剑宗的主峰附近全给拆平了。
可磐莽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乱七八糟的老脸十分得意的哈哈一笑,“李修成,咱俩算是数不清岁月的老冤家,今日新账老账一起算,就了结了这段恶缘。”
“不错,一了百了!”李天畤点点头,然后伸手一指他身侧的一位神魔道,“这位初次见面,为何也要蒙着面孔,我观道友身上并无域外的气息,难不成还是凡生世界的大修行者?”
那蒙面神魔一惊,暗道这厮果然厉害,适才只是神识对撞了一下,他便猜到自己的来历,端的不能小看。
可他还没来及答话,磐莽却笑嘻嘻的抢着说了,“果然有点意思,这位道友便是昆仑宗硕果仅存的大修行者马悠然,没有飞升渡劫,算不得真仙,但境界早已在其上。”
这下轮到李天畤大吃一惊,没想到他随口一说便猜中了,更没想到灵气消亡、修行衰败的凡生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此人藏的太深,居然连钟三浦那样见识广博的人都不知道这种存在,否则早就会向他提及,可见小小的凡生世界并不平凡,可惜此人与异界妖魔为伍,沆瀣一气,徒给修行界丢脸,他眉头一扬,“昆仑宗,呵呵,不敢飞升?还是害怕渡劫?如此胆量也敢妄称大修行者?”
“死到临头,逞口舌之利,又有何意义。”另一位大神魔插话,嗓音瘪瘪的,如同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这家伙却生得一副标准的凡生面孔,油腻中年大叔的摸样,极是普通,就像他在冰原上见到过的那位血族神魔一般。
“死也要死个明白嘛。”李天畤淡淡一笑,“你又是谁?”
“哈哈,死个明白,好说好说。”大神魔哈哈大笑,“老夫钟离属,道友们抬爱,都称一声追星叟。”
中年大叔?钟离属?这还真特么有点意思,李天畤也大笑起来,“来自仙界?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位仙界神魔,稀罕的紧。”
“话说的差不多了,办正事吧。”磐莽阴恻恻道,“交出先天息壤,即便你马上身死道消,我们也会给你应有的尊重。”
“就这么简单?”
“当然。”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不趁现在问出来,死都难以甘心。”李天畤很认真,同时手中多出了一个古朴之极的瓦罐,罐内散发着极为醉人的醇香,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天息壤最本质的气息,几位神魔闻之立刻精神抖擞,一起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磐莽大皱眉头,但看在那不起眼的瓦罐份上,示意几位跃跃欲试的同伴稍安勿躁。
“不不,我改主意了,应该是两个问题。”李天畴脑袋一歪,作势又要把瓦罐收进怀里。
“你莫要得寸进尺!”磐莽大喝。
“两个问题而已,一个关于你,一个自然是关于我。”
“速速道来,有屁快放!”
“多少年的交情了,何必这般夹生呢?”李天畤嘻嘻一笑,越来越像福山街头的泼皮无赖,看似镇定自若,挥洒自如,其实小动作不断,除磐莽外,他的神识反复与另外三位神魔碰撞,触之即走,不给他们丝毫反击的机会,目的就是简单判断对方的实力,顺带扰乱一下心神,搞的三位神魔邪火乱窜,怒目而视,就差暴跳如雷了。
李天畤根本不在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已毫无顾忌,就好比在福山街头打群架时,彭伟华肆会无忌惮的和对方打嘴仗,然后莫名其妙的各种挑衅等等,不经意间就能判处出对手的大致情况,然后准确的找出最弱的,先下手为强,至于占了便宜就走,还是穷追猛打,则要看实际情况,每每都能取得先机,就算是以弱对强,也不至于吃大亏。
大神通者之间的对殴,其实与街头流氓打群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唯一的不利便是眼下实力对比的悬殊太大,李天畤单独对上磐莽都不见的能占什么便宜,何况对方还多出来三位大神魔,若是被对方正面合力一击,他必受重伤,甚至翘辫子都有可能,所以必须抢占先机,各个击破,否则他没有任何机会。
初步判断,钟离属的境界和实力最高,其次是昆仑宗的这位假仙人,最弱的却是那个给李天畤很熟悉感觉的蒙面神魔,神识反复碰撞下,不知为什么对方会躲躲闪闪,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第一,你既然已经脱困,为何不去达腊山找你那第二颗脑袋,这般疯疯癫癫的跑来跑去,好像从来不顾及你兄弟的死活呀?”
李天畤的话极为刻薄,磐莽的脸色立刻变得的十分难看,忍不住就要出手,但对方手握瓦罐,一个念头便有可能将先天息壤摧毁,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让磐莽一瞬间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很怀疑李天畤猜到了什么,忽而呵呵一笑,“小子,你缘何这般关心老夫的私事?”
“好奇呀,人之将死,满足下愿望可好?”
“不好!”磐莽断然拒绝。
“那么换个问题,你告诉我,他是谁?”李天畤伸手一指那个蒙面客,浑身的气势陡然暴涨,磐莽一惊,而那蒙面客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