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十方君挥挥袍袖收了案几,傲然站立在黑色大洞的下方,毫无惧色,非但不做任何妥协,而且大有放手一搏的准备。
镇山杵出现的太突然,这对间接控制凡生世界至关重要,无论鸠奇摩还是十方君都不希望这个所剩不多的、充满生机的世界消亡,但对也不愿意这个世界被对手所控制,与其那样,倒不如下手毁之。
更何况,镇山杵与混沌体融合,那种再造新世界的传说很可能真会实现,谁控制了镇山杵,谁就掌握了主动,就可以先于对手发难,若是拿不到手,只好连同凡生世界一起毁掉。
两个意志都怀有这种心思,谈不上邪恶和正义,只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中的必然逻辑。
自从双方争斗开始,诸天世界走入了灭世的进程,从早期肆无忌惮,大规模毁灭为主,到中后期发觉难以控制和挽回,双方的手段又以保护为主,间或毁灭对方保护的对象,可如此一来,毁灭的进程反而加快,眼看要一起完蛋,双方只好罢手,以赌约为约束,不再直接参与争斗。
但今天镇山杵的出现居然让一向淡漠冷静的十方君率先坐不住,随时准备发难,可见此物的重要性。
双方头顶上硕大的黑洞便是灭世以来忽然出现的毁灭物质,十分的邪门和恐怖,十方君识得,却没有手段消弭,穷奇所有的智慧想出来的中和手段,他仅曾尝试过一次,但失败了。
而鸠奇摩貌似也好不到哪儿去,只知道如何召唤和利用此物,却也无法控制和消弭,所以一直以来都很谨慎,但这次明显不同,他被对方逼的没了退路,才铤而走险,大不了一起完蛋。
凡生世界并非幸存下来的唯一诸天,但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也是新生宇宙纪唯一可以寻找混沌物质的世界。
双方自争斗以来,这种物质已经在宇宙各个角落出现,以吞噬一切能量和生命为主,就实质上来说,是整个宇宙世界的敌人,已经成为了毁灭的象征。
这个东西,李天畤也曾见到过,就是在穿越平行时空回时见到过的那个巨大的黑洞,还有无边无际的一层透明屏障,一个个诸天被吞噬后的荒凉和死寂,曾给他与极大的震撼,就如同世界的坟场,李修成的神性为了阻止黑洞范围的扩大并保护他,一直停留在那片虚空中,现如今不已知是何种情形了。
两个巨大的虚影一动不动的对峙着,其实也都在关注那个遥远的蓝色星球,时刻准备出手。
一条乳白色的光迹忽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绕着星球在不断的旋转,这似乎不仅仅是在发泄了,有好几次,它都触及了世界壁垒的边界,让两位引而不发的世界意志差点动手,随着他们气息的剧烈震荡,可怖的虚空风暴不断的肆虐,也在不断的撕裂周围的空间和天体。
头顶上的巨大黑洞虽然不能对两位宇宙意志形成威胁,但已对此处空间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星带中有些质量很小的行星已经明显的被巨大的吸力俘获,开始不断的向上跃升,虽然在两大意志的压制下,无法被吸入黑洞,但形成了无数星体此起彼伏跳跃的壮观场景。
“弄出这东西,凡生世界一旦扛不住,你我就没有任何退路了。”十方君忽然一声叹息 虚影周围的风暴一下子弱了许多。
“你先毁了赌约,破了底线!与老朽何干?”鸠奇摩阴测测的冷笑。
“说说而已,你见我有何动作么?或者你心虚些什么?”
“老朽年老体衰,自然是要防着点。”
“既然都老成这样了,何不就此回了天界之门?你说说你出来这一趟,何苦来哉?”
“你放屁!你何不去那天界之门?你快活久了,咱们也该换换位置了。”
十方君摇头,不想再做这些无谓之争,再度注视那颗遥远的蓝色星球,却惊讶的发现,那条乳白色的光迹很久没有出现了,神情不由的凝重起来。
鸠奇摩也不争了,同样极为严肃的注视着远方,感知里镇山杵还在,但忽然安静下来,停留在蓝色星球的北方,不知道在做什么,凡生意志似乎有意屏蔽镇山杵的踪迹,所以感知很微弱,这让它震怒,但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柳默死了,在血河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其他代理人都没有超强的能力。
镇山杵此时正漂浮在极北之地上空的云层中,下面是雪白与蔚蓝交融的世界,各种造型的冰川静伏在蔚蓝的水面上,或雄奇,或伟岸,或似某种生灵栩栩如生,十分壮观,可再也不是它记忆中的那片世界。
很多年前它被一名从仙界闯入的大能者硬生生的从洋底挖出,并拔离,从此安放在青阳剑宗暗无天日的地宫里,那时的镇山杵虽然生长了无数万年,但意志形成的较晚,尚属幼小羸弱期,所以惊恐和愤怒的情绪将一些重要的记忆给埋没了,只有环境中的气息是与生俱来固化在意识里的。
这片极北的冰洋并不是镇山杵的老家,没有丝毫曾经的气息,之前一圈又一圈的狂暴飞行,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发泄愤懑,可似乎也没有找到那股气息,于是它不知该去往何处。
花苞中的李天畤在翻江倒海中很快恢复过来,他也能看到下方的景物,貌似明白了镇山杵应该在寻找什么,便再度尝试与对方交流,迷茫中的意志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简单的经历其实只是镇山杵意志仅有的一点记忆,但却跨越了不知多少万年,李天畤惊骇莫明,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