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屁,你们野蛮施工,草菅人命,老子就是要抱打不平。”黑大汉虽然理亏,但仗着人多仍旧很有底气,嘴里也是污秽不堪。
“让开!你们再拦在这里,就是阻止我们救援,就是谋害人命!”王媛玲十分厌恶此人,但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再罗嗦了,她提气大喝,语调拔高了很多,声音非常有穿透力。
黑大汉语塞,嘴里没了词儿,而且王媛玲的话带有敲警钟的意味,掷地有声,有不小的震慑力。周围鼓噪的混混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李天畴也在旁边暗暗点头。
王媛玲见此情景,觉得正是时机,所以立刻吩咐杨经理带人往里闯。但她错判了对方是什么人。职业流氓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一时被唬住并不代表他们真正怕了你,对他们唯一能讲得通的道理就是拿钱办事儿,更横的是拿了钱也不见得办事儿。
黑大汉等众人本来也没什么职业道德,但这回收了钱是一定要办事儿的,因为给钱的主儿他们得罪不起。恼羞成怒之下,黑大汉将大铁锤往手上一抓,大吼道:“麻痹的哪个敢动?”
随着这声大吼,混混们又开始鼓噪,杨经理众人还是没能闯过去。王媛玲也傻眼了,道理讲不通,拿话也吓不住对方,这眼看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她急得束手无策。
李天畴耐性再好也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暗中捣乱的人又玩儿了一出双簧。这边雇佣流氓捣乱,就是为了把事情弄大,那边报警之后警察迟迟不到,用心极其险恶。
这种猫腻手法李天畴已经见掼不怪了,只是幕后操纵之人这次做的太过分,已经没了人性。为了一己私利,至他人生命以不顾。而且一旦酿成大规模的械斗,后果是何其严重?此人简直是狗胆滔天!
混混人数众多,而且还煽动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如果想避免群殴,就必须要完完全全的震慑住对方。一是要快速拿下对方领头的,二是己方最好在人数方面占优,三是有公安这样的执法人员介入,但这一条暂时指望不上。
工地有上百号民工,远不止杨经理带的这点人,都跑哪儿去了?李天畴在其身后寻找熟悉的工友,二琨、大熊他们都没见着,却找到了自己另外一个师傅二炮,他立刻挤了过去低声道:“师傅,是我,小李。”
二炮此刻手里紧攥着一把镐头,神情紧张,随时准备冲上去干架,忽见刚才那个跟在领导身边的时髦小伙凑过来管他叫师傅,一愣之下借着灯光仔细观瞧,顿时吃惊的长大了嘴巴,“我草,咋是你?不要命啦?”
“嘘”李天畴做了个噤声动作,“工棚的兄弟们都到哪儿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都玩儿去了,麻痹的就数我倒霉,吃饭晚了点,被严头抓了壮丁。”二炮抱怨起来。
“啥都别说了,烦劳师傅到工棚把兄弟们喊来,有多少算多少,就说我小李拜托大家帮下忙了”李天畴也不跟二炮客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呵呵,那感情好,又要带着大伙打架啦,我喜欢。”李天畴本以为有点难为二炮,却没想到这位师傅比彭伟华更不着调,唯恐天下不乱,居然乐得手舞足蹈。
“等着啊,我全给你喊来。”二炮说完扭头就跑了。
李天畴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些,甭管叫来几个都是好的。接下来要紧的是制服对方领头的,而且手段要很,动作要快,否则后果不好预料。
他放眼四周,一个难题摆在眼前,刚才发话的黑大汉算是个领头的,但这么多混混,领头的就只有这一个吗?李天畴不敢确信,一旦有遗漏就可能带来大麻烦。
“麻痹的往后退,听见没,退后!”黑大汉见工地方没了刚才的气势,立刻又嚣张起来,拎着铁锤大声喝令杨经理众人。
王媛玲却纹丝不动,对黑大汉的话根本不予理睬,她忽然大声道,“各位街坊邻居,前面那栋楼埋着人,我们是来协助救援的,大家拦在这里会耽误宝贵的救援时间,外面的救护车也开不进来,会出人命的。你们有什么问题等救人之后再谈好吗?”
“嘿,你个老婆娘,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明明是你们害死人的,现在却跑来装好人,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这么多人跑过去无非是想毁灭证据,掩盖罪行。再他妈瞎喊,当心老子抽你。”黑大汉忽然间整出来不少词儿,心中十分得意。
“你……”王媛玲被气得脸色煞白,正要不管不顾的往上冲,却被李天畴一把拽了回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耳边传来李天畴极低的声音,“别上火,慢慢跟他谈,拖住他。”
王媛玲疑惑的看着李天畴,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李天畴没功夫解释,只得加重语气,“按我说的做,一会儿就好。相信我。”
尽管没有共事过,也不怎么熟悉,但王媛玲对李天畴的印象不坏,知道他是华芸的前任助理,人品、能力方面应该是有保证的,这样要求恐怕有他的道理,于是点头同意。
王媛玲又返身站到了黑大汉的面前,“施工是否有过失,这一点你我都没资格评论,只有等独立、专业的机构现场调查核实后才能定论。至于你说的赔偿问题,我认为为时尚早,即便要谈,我们也只跟事主和家属谈,而不是你。”言下之意你算老几?
要论说场面话的本事,一百个黑大汉也不是王媛玲的对手,这番话堂堂正正,周围的老百姓都听在耳朵里,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