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放这回主动端起了酒杯,“耿老五一直找咱们,兄弟们又没法再拧到一起,这日子不好过。我打算在你这儿混两天,避避风头就离开福山。”
“呵呵,这不正常么?咱得势的时候不也是满世界找他么?打来打去就这么回事儿。来,走着。”庞荣很干脆的一杯酒落肚,突然间眉毛一扬,“他这回回来难道能轻易放过耿老五?”
“此一时,彼一时。老大今非昔比,而且这次回来也古怪了许多。”沈鸣放摇摇头,自从陈斌反水后,兄弟间的猜忌和矛盾来了一个总爆发,甚至到了互相仇视的地步。而孙拐子这次回来只联系了沈鸣放,目的就是假他之手收拾陈斌,能呆多久都是问题,更何谈对付耿老五?他了解庞荣早已和老大不对付,所以才敢跑这儿来躲着。
“管他妈谁谁,咱过自己的日子。耿老五要真是没完没了,老子不介意拉着他酒楼的那帮人一起见阎王。”庞荣一拍桌子,火气上来了。
“还是谨慎些吧,他们那帮人不好对付。尤其是姓李的那个王八蛋!”沈鸣放说着,恨恨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哥,莫非……”
“没错。”在酒精的刺激下,沈鸣放也不打算瞒着了,“老子今天就是被姓李的搞了一把,麻痹的,糟大罪了。”
庞荣暗暗吃惊,老二一向是要面子的人,这番话说出来,足见苦头是吃够了。他和李天畴从未照过面,也没有过直接冲突,但此人的名气却是在耳朵里听出了老茧。据说是耿老五手下最能打,最狡猾的一号,抓陈斌,炸水天一色,前一阵好像还收拾了旭风堂,倒真是个狠角色。
但他目前最关心的是沈鸣放有没有带着尾巴过来,所以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了,“那到底是咋回事儿,兄弟我听不明白?”
“麻我也不怕丢人现眼。”沈鸣放明白庞荣担心的是什么,他灌了口酒,才将今天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但隐去了很多丢人的细节,却将自己如何机智过人、逃出升天的事迹虚构一番,大加描述。末了还补充一句,“你放心,哥哥我没那么傻。在城北打了一辆摩的,那时大马路上连个人毛都没有,我还故意多绕了几个圈子,绝对没有问题。”
“我草,老哥这一趟还真不容易。”庞荣素知沈鸣放的狡猾,刚才讲的倒也合情合理,所以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但对老二的遭遇和憋屈他也感到十二分的恼火。
李天畴再了不得,说到底还是个外来户,庞荣的乡土观念不比别的兄弟差,他接着嚷嚷道,“草他妈比的,这里是咱的家,还能让外人给撵跑了?二哥你现在英雄气短,老子可不怕他,你就在我这儿好好呆着。他奶奶的,等过阵子,老子集合兄弟先把他的那个破酒楼给抄喽。”
“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沈鸣放叹了口气,“这回陈斌的事儿办砸了,老大会怎么想?”
“他爱咋想咋想,你是好心帮忙替他清理门户,但姓李的突然插上一手谁能想到?而且你损失那么大,他只动了动嘴皮子,还能咋样?我说你也是想的太多了。”庞荣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沈鸣放一阵苦笑,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在兄弟中,庞荣是仅次于陈斌的二杆子,看来也只能点到为止,自己领悟吧。不过,踏踏实实的藏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干脆就断了同老大联系了。他感觉孙拐子此次回来呆不长,主要是为了铲除陈斌,另外好像是要找个什么东西。弄不好说走就走,熬吧,熬走了就算胜利。
“兄弟说的是,不想那么多。那我就多叨扰两天。”
“想住多久就多久。来,干了这杯咱换场,小妞说话就到。”
“干!”
……
李天畴在池塘边观察了片刻,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沈鸣放躲在哪一家,但对溪北农家乐越来越感兴趣。他干脆远远的寻了个草窝子躺下,这里是个半斜坡,下面不到五米的距离就是鱼塘。在草堆里半躺或坐着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鱼塘边农家小院的情况。估计那个小楼的灯光一时半会儿也灭不了,不如小咪一觉。
忽然耳根子阵阵发烫,谁在咒我?李天畴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想了想又发笑了,感觉如此明显,又是那么充满怨毒,一定就在附近喽。呵呵,这个沈鸣放,可劲儿的骂吧,咱们很快还会再见。
刚刚才躺下,村里就传来狗叫声,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似乎是有人在活动。这深更半夜的,好像不大寻常,李天畴迫不得已再次坐起了身。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从两栋小院之间的围墙边冒了出来,那里黑乎乎的灯光照射不到,看起来是一条村内小路。李天畴数了一下共有四个人,动作不快,就是有点鬼鬼祟祟。虽然距离较远,但他还是能从走路的姿势上判断出来对方是三女一男。
几人走到溪北的大门边,稍微站了会儿,也没见怎么敲门,便有人从院内打开了铁门。三名女子鱼贯而入,剩下那名男子只说了两句话,便又转身离去,从原路返回。
这个叫溪北的农家乐果然有些邪门,但李天畴依然摸不着头脑,因为没见到有人从村口进出。那么说这帮人就是本村的,或是住在本村,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反正有些不对路。
不过并不影响他的计划,李天畴也懒得理会,只是没由来的心里有些不爽。就这样一直蹲着似乎并不是好办法,贸然闯入又怕打草惊蛇。这里应该不太会是沈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