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头目瞪口呆,对于双方的身份,虽然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太令他吃惊了。当‘猎物’时唯唯诺诺,作俘虏时又淡定自若,一起商量逃跑对策时,心思缜密而果决,眼下却又像个难以捉摸的江湖痞子,令人心生厌恶,又不得不时刻提防。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莫非这小子在变着嘴脸在试探和恐吓我?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潘老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眼见对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恨不得扑上去掐死此人。
老潘的猜测完全正确,李天畴故意这么做就是要恐吓他,让他慌乱、心神不宁。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个老头狡猾异常,对待这种人,用强不见得能达到效果,设计圈套,他也没那个时间,只有反复不断的心理折磨,让其自乱阵脚,才有可能在以后的路途中最大限度的掌握对方的心态。
李天畴的真实目的地并不是密支那,而是靠近吧莫的帕坎,那里才是钦帮的大本营,否则他不可能浪费时间绕道睿哩和南坎。以密支那作为幌子,是为了防止行踪泄露,果然就起到了效果。
以后的路途中,李天畴计划要将老潘折磨的像面团一样,达到任意拿捏的效果,这样才能更好的掩人耳目,又不失得到一个好的向导和人盾。当然,以老狐狸的心理素质,这个想法十分困难,但试一试总没坏处,以后除了精神折磨,还要软硬兼施,没理由的动手痛殴几顿也很有必要。
可怜老潘,要是猜到李天畴脑子里的真实想法,非要七窍生烟,拼了老命的也要干掉这个年轻人,可惜他没这个本事。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简易不堪的小屋内毫无意外的出现了几个漏点,细溜溜的水柱砸在泥土上,不一会儿便黄汤四溢。李天畴早已醒了,此时还不到后半夜,凭气息判断,门口一直存在着的士兵早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外面除了雨声,其他则安静异常。
李天畴知道老潘一直没睡着,并且悉悉索索的解开了绳索,虽然竭力保持小声,但怎能瞒过他的耳朵。对此,李天畴不屑一顾,老东西沉不住气,但绝不敢在这个时间对他动手,一来没有把握,二来心理折磨,犹豫不决,第三,从此地逃出生天,二人协力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那么,既然不动手,老头倒也不会闲着,他一直安静的躺在那里,就是想仔细观察这个年轻人,像毒蛇对待猎物那样充满了耐心。
但遗憾的是,对方一直在沉睡,除了平和的呼吸之外,什么也没观察到。对了,这家伙怎地会如此托大?到现在也不解开绳索?一会儿就要跑路了,再怎样也要起来准备准备了,难道这个年轻小子只会唬人,连这点能力都没有?
正在纳闷的老潘很快就尝到了自作聪明的苦头,屋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令他慌乱,连忙将解开的绳索又匆匆往身上套,但哪里还来得及,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两柱强光照射进来,其中一柱光正好照在老潘惊慌失措的脸上,一名士兵发现不情况不对,立刻大声呼喝着冲进小屋,而另外一名已经开始端枪戒备,随时都有可能射击。
潘老头的脸上先是重重的挨了一脚,然后肋骨上又挨了一*,骨头断裂的声音让李天畴的牙花子发酸。
两名士兵又在小屋内仔细检查一番,连李天畴也跟着倒霉,不但浑身上下被摸了个遍,而且还挨了两脚。最后潘老头才被士兵们给架出去了,这一去又不知遭多少罪,何苦呢?看来这老家伙被自己撩拨得心浮气躁,稳如泰山的心境早已不复存在了。
但这样一来,计划就不得不改变了,起码时间要推迟一个小时以上,但又不能太长,而且这个该遭猪瘟的老头又不知道被关押到什么地方,实在是大麻烦。
以李天畴的本意是悄无声息的逃走,尽量避免把动静弄大,但现在看来事与愿违,不得不费些周折了。潘老头被弄走后,按心态推测,对方至少还有一次查夜的可能,此后才是行动的的时间。
所以李天畴一直侧卧着不动,双耳竖起老高,尽可能的收集四周的声响,归纳并反复推断对方夜间的活动。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盖过了其他一切声响,而小屋内一个最大的漏点都快成了自来水龙头。
这不见得是坏事,大雨会引起对方懈怠,而且会掩盖绝大多数痕迹,为顺利逃脱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就在李天畴默算着时间时,两名士兵果然再次来查房,还很好心的搞来一只塑料桶,放在漏点下接水。
大概是看在李天畴十分老实的份儿上,一个士兵居然从衣兜里摸出了半张饼仍在泥地上,然后才锁门离去。时机已经成熟,他毫不犹豫的解开了绳索,而且迅速吃掉了那半张不知很么做成的饼。自从被逮进来后,他滴水未沾,实在饥饿,勉强有食物果腹,精神为之一振。
取下了藏在浓密头发中的一段细铁丝,借着竹门容易变形的条件,李天畴的单手居然探出了门缝,很不费力的就打开了那把锁。外面的廊檐下空无一人,他不慌不忙的又将房门锁好,看起来和刚才别无二样。
在寻找潘老头之前,李天畴首先要拿回自己东西,包括腕表和护照之类的证件。如果不出意外,东西应该都在这排房子的最前面的那间‘审讯室’中。
李天畴迅速绕到了这排房子的后面,他清楚的记得‘审讯室’后面有竹窗,大概是为了通风透气而设计,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