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暂时不能答话,耳朵里山呼海啸一般的嗡嗡作响,好像整个人都置身在极地荒原,任肆虐的狂风随意揉捏,但他心里清楚,应该是堪堪躲过了一劫,如果反应再慢半拍,被那舌头沾上一星半点,恐怕自己就会变成第四具僵尸。
罗昌华二话不说,将保险柜锁好,又喊人去拿加固的大锁来,然后俯身将教官扶着坐起,也不容他有什么反应,一直拖到门外,这个地方太危险,他大声吆喝呆若木鸡的几名法医赶快抬了干尸离开,在无法确保安全的情况,整个房间都不允许再有人进入。
一定要想个办法牢牢封住这个保险柜,否则还会出事,罗昌华虽然没有看到那条恶心、恐怖的舌头,但是一抹红光在教官面前闪现,妖艳至极,其实教官的反应速度快到了极致,果断后退并后仰倒地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他印象极为深刻,结果还被整成了这副摸样,红光的可怕让他十分心悸,他也就是离着远一点,否则谁会知道那玩意儿不会照他一下子?
“警官啊,渴死了,再送点开水来。”斜对面的审讯室里,张志强像是在故意添乱,被人团团围住的情况下,他一点也不老实,原本垂着脑袋假装睡觉,现在大家越是紧张,他越是不停的要吃要喝,搅的看守一个个烦躁不堪,真想大嘴巴子抽他。
教官虚弱的抬抬手,似乎有话要说,罗昌华赶紧俯身,将耳朵贴近了对方,只是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把……他们,他们……分开……”
罗昌华脑子的反应很快,教官的意思他完全明白,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必须要把张志强和那枚诡异的玉扳指分开,不是几十米远,而是要保证绝对的距离,“放心,我马上安排,一步一步来,天亮后张志强就去宝明监狱,那个该死的戒指暂时封存。”
保险柜的门缝让人用铅水浇注,然后整个104室也被封的严严实实,教官在被送医院的途中自己坐了起来,尽管胸口还像巨石压迫一般沉重,但比刚才的情况好多了,至少能够开口讲话了,他坚决不去医院,谁劝都不行,没办法,救护车开了一半又中途折回。
可是救护车才开到了国安局所在的那条路口,就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地面都为之震动,紧接着就看见不远处招待所后面的半空中红光冲天,绝不是火焰的颜色,而是那种妖艳的血红,在天际间夺目的一闪便消失不见,夜空又恢复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糟糕!”旁边陪着的一名同行一拍大腿,连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其实不到三百米的距离,这人也不知道喊了多少边,救护车堪堪到了门口还没有停稳,他便嗖的一下跳下了车飞奔而去,其他的同行也纷纷下车狂奔,把个大病号教官给完全遗忘了。
随车的医护人员抱怨了几句也不多说话了,眼看着国安局大门里面乱成了一锅粥,肯定是发生了爆炸事件,不知道有没有死伤者,救护车倒是回来的正好。
事急从权,教官掏出了自己的特别证件递给旁边的护士,让她拿给司机,直接往里开,他心急如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枚玉扳指无论是个什么玩意儿,今天晚上炮制了干尸还不会罢休,一定会再次兴风作浪,怕就怕张志强会借机逃脱。
救护车到了绕过招待所大楼就无法再往里开了,内部道路已经被封锁,所有人纷纷下车,刚刚有了点行动能力的教官立刻摆脱了搀扶他的护士,“我自己可以,拜托你们赶紧去看看里面。”
现场有点惊悚,那栋三层小楼被炸塌掉了小半边,爆炸中心显然在104室的位置,现场有很多人在徒手扒砖头忙着救援,不停的有战士们赶过来加入到救援行列,罗昌华灰头土脸,声嘶力竭的在充当临时指挥,看样子事发突然,有人被埋进了废墟。
教官拖着虚弱的躯体好不容易来到了了罗昌华身边,“情况怎么样?”
“你怎么回来了?”罗昌华一扭头,十分诧异,又看见有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也参与到抢救中才恍然大悟。
“糟糕了,至少有六七名战士被埋了进去,张志强也在里面。”
“这样干不行,要赶快调专业器械。”望着堆积成小山一般的废墟,教官倒吸一口凉气,六七条鲜活的生命啊。
“挖掘机、工程车已经在路上了。”罗昌华顾不得跟教官多说,又扯着嗓子冲不远处喊道,“撬杠不能那么用,小心二次坍塌!”
现场一片混乱,教官也没法子再细问,但心里有更深的担忧,那个保险柜还在么?红光闪现,还有那个恶心的舌头……不不,或者那个白玉扳指怕是逃走了吧?教官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用逃走二字,直觉告诉他那个凶物已经不在这里了。
离着国安局大院大概一百多米远的马路边上,横躺在地上的张志强悠悠然醒了过来,他坐起身使劲晃了晃脑袋,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好像刚才发生了爆炸,然后他就被气浪掀的腾空而起,意识中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痛,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疼痛,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折磨,令人备受煎熬和恐惧,此种体会实在难以忍受,似乎整个躯体要崩塌和毁灭,灵魂也要出窍。
就在张志强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咔嚓一声,他感觉灵魂真的脱离了躯体,那种活生生被抽离的感觉令人恐惧的想要发狂,不对,应该是有一部分灵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