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望着申英杰背着许文离去,筛选了一下从女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小瓶药剂、人皮面具,还有一块铭牌,正面是用行书写的‘血’字,背面是一只血凤凰图案,很俗,也很邪恶,将东西收好,他提起许文那支枪喃喃道,“兄弟,以后咱俩绑一块儿了。”
‘魔物’将那女尸拖入到迷雾中,然后飞快的奔出大殿,在拱门处遥望申英杰渐行渐远的身影,迟疑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他不放心,正好顺路护送一程,因为大殿的下方才是关键所在,几路莫名其妙的人马全钻到下面去了。
修武县城礼让街的西北角,一座不起眼的民居内,包括顾长风、教官在内的几个老家伙正挤在一间密闭的小屋内商谈事情。
这间民居是重新找的,独门独户的小院,两层楼,左右两边还加盖了偏房,院中两颗老榆树,根深叶茂,几乎盖过了整个小院的上空,极为雅静,作为临时落脚地和安全屋,大家凑合住在一起非常方便。
几人经年未见,来不及客套,一来事情紧急,二来教官的脸色难看,从一进门就难看,因为蓝翎并没有随顾长风他们一同出现,情绪上不爽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蓝翎喜欢独来独往,说不定下一刻就突然蹦出来了。”顾长风打着哈哈和稀泥。
其实,他并不知道教官脸难看的真正原因,从昨天开始一直联系许文和申英杰,却总得不到回应,尽管腕表的定位信号依然正常,但并不代表他们是安全的,眼看又是一整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教官真坐不住了。
刚刚入夜没多久,教官的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儿,总之情绪突然变得不安和暴躁,心情也灰暗了许多,他只是强压着这股情绪跟大家开小会,其实早就坐不住了。
明天,张家各宗亲的首要人物将在伏牛镇的张家祠堂召开家族会议,时间已经非常紧迫,各方面的安排也在紧锣密鼓,异地用警的申请已获批准,警队已经出发,张家几个关键人物也都被死死的盯住,不怕他们搞事,就怕他们没胆子。
昨日教官还单独跟张长亭见了一次面,提出对他安全方面的担忧,张老爷子哈哈一笑十分淡然,很有自信,也很警觉,无论你怎么旁敲侧击,对张家历来保守的秘密只字不提,双方之间合作的基础尚有诸多欠缺,很难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问个问题,张长亭真的不知道‘血影’这个组织?”问话的是一名黑脸的汉子,他就是顾长风嘴里所说的老冒,待人直爽,办事干净利落,作风很唬,大名王献山,绰号老冒。
此人打扮的十分传统,虽然已是九月,但气温仍然不低,他居然还穿着一身灰的中山装,实际年龄五十二,面相上看差不多有六十五,一脑袋花白的头发,脸上竟是岁月雕琢的痕迹,一副地地道道的上个世纪乡镇干部的摸样。
千万莫要被此人的扮相蒙蔽,专业特工三十年,简历简单的令人发指,特事科反间谍组成员,一开始干就没换过行,专业而且专一,栽在他手上的人数不胜数,系统内提起老冒,如雷贯耳。
“为了表示合作诚意,我直言不讳的问过张长亭这个问题,对方的回答很有意思,没听说过‘血影’,但不排除张家宗亲中个别人会为了一己私利与犯罪和暴力团伙有染。”教官笑着解释,“我并没有表明‘血影’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这老头便急着撇清,还不忘再把张金根给卖一道,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但这恰恰说明他知道‘血影’!”一旁的顾长风接过话头,他虽没见过张长亭,但从教官的介绍中判断这个老头滑的油腻,表面上亦正亦邪,实际上私心极重,总希望以最小的成本和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中间的过程如何,这种人往往不在意,说不择手段,有些过了,但要指望他们遵纪守法,也不现实。
“这种人必须敲打。”顾长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支香烟,他从心眼里不太愿意跟张长亭这样的人合作,但教官的计划显然更符合实际,他是老把式,知道轻重,“建议整个计划加一条,连张长亭一块控制起来,一,可以起到保护作用,二,凉他两天,让老头好好想想,单单抛出一个张金根,就以为能保住张家的其他人?一把岁数了,滑不溜丢的,滑到了天真的程度了,这可不好。”
“加一条无伤大雅,但会不会对深入了解张家的秘密造成障碍?”另一名中年人插话,此人长相斯文,剑眉朗目,颇有点美男子的特征,看上去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低调沉稳的一个,军队系统侦查兵出身,后来一直在国安的外勤口子上,也是久经风浪的之人,叫李邵波,绰号尖刀。
“张家秘密是下一步的事儿,目前第一步就是考虑如何把‘血影’给整个拔了,拔出萝卜才能带出泥,所以现在无须考虑太多。”顾长风心里早就把这个基调定了下来,也曾跟教官交换过意见。
“现在‘血影’全面收缩,不敢抛投露面,说明已经听到某些风声,即便现在动作迅速,也只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想要连根拔掉为时尚早。”老冒有不同意见,并不是马后炮,他在来的路上才慢慢从顾长风那里了解‘血影’,根本来不及做细致的调查,时间太赶,明天就要行动,仓促之下很难会有好的效果,但不动又不行,张长亭处在家族内斗的漩涡中,非常危险,很难找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