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山地宫废墟的深处,那个曾经囚禁过‘魔渊魔王’的空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仰望着头顶的幽蓝的空间裂隙,忽然咿咿呀呀的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他的嗓音干涩,像石块摩擦铁皮的声音,极是难听,但很有韵律。
黑影的脚下已经多了一座用石块垒起的三角锥形石台,随着歌声展开,他开始手舞足蹈,并合着韵律围着石台转圈,狭小空间里的气温迅速升高,那道幽蓝的空间裂隙开始有了反应,一道如水纹般的波痕慢慢扩散,紧接着又是一道,缓缓的,十分轻柔。
随着黑影的歌声越来越高亢,三角锥形石台也渐渐变得灰暗,原本清晰可见的石块慢慢融合,很快浑然一体,继而颜色变成深灰色,直至彻底的黑色。
黑影还在高唱,嗓音更为沙哑干涩,而裂隙里的波纹越来越粗,荡漾和散溢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不知不觉中,深色的幽蓝已经变成了如晴空的碧蓝色。
空间里的温度还在升高,高到连石块和山体都开始发烫,黑影却越跳越快,嘶吼的声音已经完全无法听出音节,似乎已经快喊破了喉咙,将存在其中经年已久的腌臜物全要喷吐出来,已经变成漆黑色的三角形石台的棱角开始隐隐泛出红光,哗啦一声,头顶的空间裂隙像忽然滚开的沸水一般翻起了浪花。
“混蛋,你这样搞法,像害死老夫么?”自地底深处传来磐莽的吼叫,声音犹如巨锤在敲击大钟上,庞大的轰响冲击着黑影所处的小小空间,碎石像下雨一般掉落,那三角石台啪的一声出现了一道粗大的裂缝,顶端沸腾的小池塘也迅速平静下来。
黑影却哈哈大笑,就像老树剥皮一般难听,手舞足蹈又继续昂首高歌,三角石台的裂缝在缓缓愈合,顶端如小池塘一般的裂隙又开始泛出浪花。
“我与绯雨长老素来交好,你究竟是紫风和血河中的哪一位?为何一定要坏老夫大事?”
黑影安静下来,然后弯着腰开始大声咳嗽,咳了好半天,仿佛要把喉咙深处的肺叶和肺泡全都咳出来,粗重的喘息渐止,黑影伸手一抹嘴角的鲜血,“磐莽大人,我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冒犯您,但数次与您接洽,未能如愿,只好出此下策,绯羽张老已然亡故。”
“那么你便是血河?”
“正是。”
“老夫是被镇压的残破之躯,有何好见的?”
“莫非大人您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难道你还想怎样?莫要忘记,你我皆是域外之族,受着凡间大道法则压制,各自安身立命尚且勉强,那道你还想着冲破这大道不成?”
“有何不可?”
“呵呵,口气不小,既然你已有办法,为何还来寻找老夫?”
“合作。”
地底下的磐莽沉默着,并无回音。
黑影静静却也不着急,片刻后继续道,“实际上,家师在千年前便来到了凡间界,并布下我族的圣血阵法,为的便是今日之危局。”
“圣血阵法?你在哄骗三岁的娃娃?”
“的确如此,否则小可也不会冒此风险来求见大人。”
“千年的时间,绯羽并未曾向老夫提及此事。”
“家师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大人海涵。但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早已算到千年之后灭世的危局,所以才早有布置,熟料这阵法未等传到我与紫风,他便出了意外。”
“所谓灭世危局,早有铁证,神魔两界大战之前,古神界和佛界便已消亡,你莫要给绯羽带高帽子。”
“家师算的是我鬼蜮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