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修雯和贾洋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贾洋人先开口。
“这事儿都怪我,我觉得整天待在房间里太闷了,受不了,就想要出去透透气,于是就拉了屠修雯跟我去打篮球。后来看时间有点儿晚了,我们正准备回来,有辆黄色的工程车从我们身后开过来,向我们问路。
当时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工程车进来,而且还会找不到路,我就跟他们说了两句。开车的人叼着烟,一脸大胡子,还戴着眼镜。他一面抽烟一面跟我说话,忽然我就觉得有些发晕,然后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们被绑在那里。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虽然想要挣脱,但是又没办法,连喊带叫,折腾累了,就睡着了。然后,师父就来了。师父,你罚我吧,是我不好,没有听你的话,跑出去玩才惹出事儿来,还连带着给屠修雯同学添了麻烦。”贾洋人说着,脑袋都快耷拉到胸口上了。
子书陌瘫在沙发上,强打精神半睁着眼睛看了看贾洋人,又看向屠修雯,有气无力地问道:“雯雯,是这样的吗?”
屠修雯连连点头:“没错,是这样的。也不能全怪洋人,我自己也想出去透透气,谁叫你们两个人成天躲在书房里,我们都要闷死了。”屠修雯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跟着又担忧地上下打量了子书陌一遍:“子书,你先别管我们的事了,我看你现在好像比我们更需要治疗吧?山河医生,你先帮他弄弄,你看他到处都是伤。”屠修雯望向山河,表情楚楚可怜,好像伤在自己身上似的。
山河点点头,看了看子书陌,又对二人说道:“你们今天也够折腾了,赶紧去洗漱休息吧,再别随便出门了。就算要出去,也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
二人听了点点头,但是都没动,都眼巴巴地看着子书陌。
子书陌费劲地坐正了身子,强打精神说道:“好了,别看了,我没事,你们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你们就不用管了。”
屠修雯和贾洋人见他态度坚定,知道也拗不过他,于是讪讪地站起身,一脸沮丧地离开了客厅。
等二人离开后,子书陌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山河连忙走到他身旁,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给他把了脉,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偏要出去!看看,现在这样怎么办?”
“嘿,你是医生,你说了算。”子书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你以后都用不上劲儿了!你就逞能吧!”山河气呼呼地说道。
“我不是逞能,我真的是担心雯雯他们。用不上就用不上吧,不过,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雯雯他们头上,这个我绝不能容忍!一定要找出来是谁干的!不能放过这人,否则后患无穷!如果我给雯雯他们带来什么危险,我这辈子都不能安生!”子书陌神情淡然,但是说话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腔调。
山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人,真是拿你没辙。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的外伤!躺好了别动啊!”说着,山河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盯着子书陌,似乎唯恐自己一转身这个家伙又会上蹿下跳似的。
子书陌这个时候哪儿有那个精神啊,绷紧的神经一放松,脑袋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屠修雯和贾洋人其实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偷偷躲在客厅拐角的墙后面偷听。子书陌的那番话让两人又是惊诧又是感动,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是子书陌却似乎真的犹如他们的长辈一般沉稳可靠。
而贾洋人更为感动,自己跟子书陌不过是个半吊子不靠谱的室友,从认识到现在也没几天功夫却也一样关心照顾自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两人伸着脖子见子书陌睡着了的模样,两人蹑手蹑脚走到他的身旁,将外套搭在他身上,这才又蹑手蹑脚地离开。
山河拎着药箱回来的时候,见到搭在子书陌身上的外套,不由得笑了起来,低声嘟哝道:“哼,还算那两个小家伙有点儿良心,你呀,没白费心救他们。”
来到子书陌身旁,山河小心地拆开他手上浸透着鲜血的布条,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很难想象,子书陌是如何在几乎使不上劲儿的情况上硬生生爬上水塔,将那两个人救下来的。
药水刺痛了子书陌,他感觉到山河在给他疗伤,他很想睁开眼睛跟他说两句话,但是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眼皮仿佛就像是石头做成了,根本睁不开,只是勉强发出了两声意义不明的哼唧声。
听到他的声音山河停下了手,看向子书陌,跟着轻声笑道:“嘿,知道疼了?唉,总是这样,为了别人也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下次要是没有我在你身边,看你怎么死!”
山河的这些唠叨在子书陌听起来挺让人安慰,因为只有顾惜你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哥哥疼爱的弟弟,莫名生出了亲密感。他不知道自己的笑意有没有露在脸上,但是他却在这种温暖的感觉中睡着了。
当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子书陌也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依旧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床羽绒被子,而山河则背对着他盘腿坐在地上,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
子书陌试着想要翻个身,才觉得手上一阵刺痛,半晌才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瞧了瞧,只见上面已经缠上了干净的纱布,但是略一用力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