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小夏的心脏差点跳出来。
马车上突然跳上来一个人,不仅马儿受到了惊吓,赶车的沈飞也吓了一跳,要不是他在胡清的身边伺候了小半年,对胡清的身形太熟悉,真要直接动手了,那有这样不打招呼就直接上车的?还以为是刺客呢!
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春花左右看看,即便不乐意,还是识相的去陪自己的师弟赶马车去了。
“师兄?”
小夏小心翼翼的看着胡清,眼睛不知怎么的有点模糊。
“对不起,我没能找到师父和胡爷爷。”
胡清坐在一旁,摸摸小夏的脑袋。小夏听见他轻轻的叹口气,什么也没说,之后就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是小夏已经十分的开心了,师兄没有怪自己,那就好。
许久都没有回沈家村,竟然觉得有点陌生,今年又是一个干旱的年头,从大地渐绿到草长莺飞,老天一共也没啦啦几滴雨,玉带河上架上了两架大水车,一天不停的运转着,离玉带河近的村子倒是不那么愁了。
坐在马车上的小夏刚看见沈忠家的大院子,就注意到了院子外面聚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你们要走也行,必须带上俺,要不然俺就是死也不让你们走。”
“对,你把俺们的儿子都弄没了,现在想丢下俺们一走了之,做梦!”
“爹娘,咱们就堵在大门口,量他沈忠一个爵爷也不敢这样踏着自己的亲大哥的尸体过去,大家伙可都瞧着呢!”
沈财父子刚被放出来不久,在牢里整整两年的时间,本来已经磨灭的贪心,一回来就被人勾了起来。尤其是听说如今的沈忠多么的能耐,不仅富甲一方,还是一个爵爷。而他这个亲大哥却过的生不如死,他怎么会不嫉妒?
“沈忠?俺把儿子过继给了你,你就欠了俺天大的恩情,你必须得对俺负责。你想独自到少阳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做梦。”
无论沈财如何的闹,沈忠家的大门始终紧闭,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
沈能文急红了眼,他最看不上眼的二弟,如今竟然是二叔的儿子,而二叔已经是子爵,以后那个不喜欢读书只喜欢的打架斗殴的二弟岂不是比自己强上百倍,那自己这些年寒窗苦读不是成了笑话?
如今沈能文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么把沈能武要回来继续做爹的儿子,要么自己也跟着二叔。总之不能像如今爹一样,成为家里兄弟中最无能最糟糕的那一个。
“爹,二叔一家不会已经走了吧?”沈能文催促着自己的爹上前叫门。
沈财一听急了,沈忠要是走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沈忠,开门,再不开门,俺就撞死在你家大门前,让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再出这个门!”
“大伯父,两年未见,气焰更胜从前,您就算是撞死在这里,也与人无关。我倒是可以到官府告你私闯民宅,那你们可又要进大牢里待着了!”
小夏带着沈飞几人,穿过看热闹的人群,慢慢的走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的真是水灵!”
“这是那家的小姐吧!这一身的打扮就不像是咱们沈家村的。”
女大十八变,小夏大半年都没有回来过,又用了不医德药浴,人变得更粉嫩了几分,一时间竟没有人认出来。
“你是谁?少管俺们家的闲事,俺是子爵沈忠的亲大哥,看谁还敢把俺关进大牢里去?笑话!”
沈财觉得自己硬气了,如今,就算是自己的三弟沈智一个小小的主薄不管用,自己的二弟可是皇帝亲封的子爵,那可是爵爷呀!就连知府见了都得磕头请安的,谁还敢把自己这个爵爷的亲大哥怎么样?
小夏看着沈财仰首挺胸的模样,笑了。两年多未见,沈财老了许多,两鬓花白,瘦的眼眶发青,两颊塌陷,更显得尖酸刻薄。
“两年未见,大伯父不认得我了?”
听小夏叫自己大伯父,沈财对沈小夏的记忆还停留在以前的以前,他上下的打量了沈小夏半天,才找到当初那个瘦小骨干又黑又矮的沈小夏的影子,这才惊讶的指着沈小夏大叫。
“你是小夏?”
小夏点点头,白嫩的小手抬起,遮住眼睛上的烈日。抬头望了望天,道:“大伯父,今日你还是请回吧!我许久未归家,现在没有时间招待大伯父,等我明日定去给大伯父请安。”
小夏说罢,虚行一礼,抬起裙摆带着自己人走到自家的大门前。大门里面的人听说是二姑娘回来了,立刻的打开了大门,把二姑娘请了进去。
沈财看着再次紧闭的大门,吐了一口唾沫,一甩衣袖,走人了。
“爹,咱们今天就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没看见沈忠家最厉害的沈小夏回来了吗?俺听你三叔说了,那水车的图纸还是那个瘸丫头画的呢,他沈忠不就是生了一个好闺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呸!”
沈财又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大黄痰,见四周不少人都在看着他指指点点的,急眼了。
“都看什么看?惹毛了老子,老子让沈忠不给你们用那水车,饿死你们这群泥腿子!”
看笑话的众人听了,都不满的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冷笑两声之后转身走了。
一个蹲过大牢的泥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沾了沈忠点光吗?谁又不是没看见沈忠连大门都没给他开,有什么得意的?
沈财又不傻,当然明白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憋着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