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黒羽红珠,喜食腐肉,凶神恶煞,本身便是不吉之兆。潜龙断角,龙气便是祥瑞之气,祥瑞之气消散,污浊之气自然便会进来,污浊阴暗之气凝聚,自然会找来不详的东西,你们说,这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举着翻旗的老叟,满脸凝重,瞎掉的双眼有些干瘪,一对青黑的眼圈,叫人看着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这个瞎眼睛的老头,休要在这里胡说。”
自认为是诗书传世的士林读书人自然不相信这个鬼神乱力之说,听见了不免呵斥一句。
老叟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抬脚便走。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不是老城庙里的瞎子吗?听说算卦问卜是可是出了名的准。”
“啊……那个瞎眼的神算子啊!我也听说过,但是我听人说他不是在今年的冬死在老城庙里里吗?”
众人一听,都吓得一激灵,看着已经走远的瞎眼的神算子,摇摇头,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嘀咕,但也都不会凭一个瞎子的两句话就往心里去。
但是谁承想,次日便有人亲眼看见,这个瞎子被割了舌头,惨死在老城庙里。这件事绝对不是虚的,连上京城的京兆伊都惊动了。
据亲眼目睹的人说,瞎子的死相那叫相当恐怖,简直就是死不瞑目啊!虽然他早已经没有了眼睛。
但是深陷的黑漆漆空荡荡眼窝和嘴巴,看着就人联想到了‘死不瞑目’这四个字。
有人还看见下子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他昨天还背着的翻旗,上面染红了一片,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这下谣言顿时满天飞,想拦也拦不住了。一时之间弄的人心惶惶,难道真的有妖女存在?难道这是报复神算子泄露了她的恶行?
这个消息传到义善候府的时候,沈小夏正在书房里练字,朝露站在边上磨墨。
不远处的桌案上焚着淡淡的安神香,香气虽然不浓,甚至习惯了根本就闻不到什么香气,但是沈小夏觉得这香确实能让人心平气和了许多。
沈小夏放下拇指粗的狼毫,只见一丈长的宣纸上刚进有力的卧着几个大字。
‘无恃其不来,持吾有以待也。’
“裱起来,就挂在我的书房里。”话音一顿,又道:“还是算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是准备的再充足,也算不过天意。”
沈小夏卷起了纸,随手丢到了一旁的插满了画轴的瓷缸里。
“传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两天前开始。”
沈小夏明眸微垂,眼第一片阴霾,浓重的仿佛还没碾磨的墨汁。
“主子,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沈小夏望着窗外院子里挺立的傲竹,粲然的暖阳,凉凉的道:“不必,看着就好,不给他们发挥的机会,又怎么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能做到那一步呢!”
又过三日,上京城简直都快被这传言掩盖了。
这三日也没消停,敬天寺前山的梅花一夜凋零,城北贫民窟中的野狗乱吠了一夜,南城这样夫富庶的地方一夜过后,竟然满街都是死老鼠。
一件又一件的怪事接连发生,这下没有人再疑惑了,肯定是妖女祸害人了,就连畜生们都知道了,而且只要是知道的肯定得死,没看见老城庙的瞎眼神算子不就泄露了妖女的事,惨死了吗?
但是妖女在哪里呢?
没让担忧的百姓们等多少时间,另一个谣言已经传出来了。
“你们可知道,义善候一个小小的农夫是怎么当上今天富贵滔天的义善候的吗?”
说话的男子一脸刻薄样,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精明中透着几分阴狠。
见他的听客们都摇头,男子贼眉鼠眼的看了一下四周,却闭上了嘴巴,表示坚决不能再说了。
这样反而让人更加的想知道这里的缘故,这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说不定也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刘忽悠,你不会是又在忽悠我们吧?”
刘忽悠也算是这附近小有名气的人物,以坑蒙拐骗为生,谁能相信他的话?但是一提到草根变凤凰的话题,大家还是不免有些好奇。
“你们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说,说了你们也不敢信。”
刘忽悠越是吊着众人的胃口,众人就越想知道。
“快说说,我们倒是想瞧瞧,这次你能编出什么花样骗人!”
“哈哈……”
听着众人的大笑声,刘忽悠也不恼,拿起筷子篓里的一根筷子剔牙,把脑袋一转。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神仙相助不成?”
刘忽悠却半晌不语,就在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瞧了瞧身后的酒肆里墙角里,罗列的老高的酒坛子,念叨着。
“这要是能喝上一口小酒,那得多美啊?”
众人一听,知道刘忽悠这是在骗酒,有几个摇摇头,打算走了。
但是有面生的莽汉,一拍桌子,几个闪着光的银朵子滚了几滚。
“小二,拿酒来。”
众人一听,看着刘忽悠得意的尖酸脸,便知道今天他这是又忽悠成了。但是众人却都不走了,都想留下来听听,这刘忽悠接下来还怎么忽悠。
刘忽悠捧着酒壶灌了两口,咂咂嘴,念了一声好酒。然后神秘秘的一缩脖子一眯眼。
“义善候能有今天,多亏了他生了一个能干的闺女,就是如今被传为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众人听了点点头,这话都是实话。
这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