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对永平府的资料一直在看,心里清楚的很,不过他自有一番计划。
三父子在府里说着事,第二天,朝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崇祯皇帝以结交近侍为罪名,将阁臣冯铨削籍,并命锦衣卫逮捕入诏狱。
这件事,说明崇祯皇帝清算阉党到了一个新高度,但对朝野来说,确实惊喜又恐惧。
这些阁臣哪一个不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哪一个能说是阉党,哪一个又能完全撇开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却又有无数人奋力弹劾阉党,在这局浑水中想要捞取足够多的好处。
一时间,朝野的奏本如雪花一般飞入通政使司,嘶声力竭弹劾的,声泪俱下控诉的,悲愤莫名申辩的,老成谋国的劝谏的,理智冷静的剖析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全都冒了出来。
乾清宫。
朱由检沉着脸,看着身前的李国普,道:“上一次,这阉党名录还有七十多人,这一次,为什么只有三十多了”
李国普硬着头皮道:“陛下,臣据实勘验,有些人并非阉党”
他没说完,崇祯就怒道:“据实勘验朕怎么听说,你与其中一些人关系匪浅,交情莫逆是否还收受了贿赂,刻意包庇”
李国普心神一惊,连忙抬手,道:“回陛下,臣克谨自持,从不敢为自身谋半分利,绝无偏私之举。”
崇祯心里认定的事,岂容他人狡辩,冷哼一声,道:“给朕继续查,查的详实,一个阉党也不允许放过”
李国普头皮发麻,这是大火药桶,随时都可能被点燃,一旦出事,就是黄立极说的,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李国普犹豫再三,还是道:“陛下,臣近来头昏眼花,身体有所不支,不知这”
“够了”
不等李国普说完,崇祯就脸色铁青的打断。
这李国普太让他失望了,毫无担当,遇事就推脱,连他交代的任务都敷衍塞责,简直与黄立极一模一样
李国普身体一颤,举着手,不敢说话。
朱由检脸色铁青,冷冷的盯着李国普。
这李国普已不堪大用,那还有谁能主持审理魏忠贤逆案,周清荔倒是可以,但他官职太低,做些调查还行,还不够资格去审理一堆臣,以及皇亲国戚。
内阁里的人的脸在崇祯眼前闪过,他发现,居然没一个人可用
每一个都心思难测,自私自利,完全没有忠君为国的样子
“去吧。”崇祯神色无比厌烦,一挥手说道。
李国普如蒙大赦,连忙道:“臣告退。”
崇祯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冷漠。
李国普刚走,王承恩从外面进来,道:“万岁爷,几位学士已经在等着了。”
经筵,是大明的传统,崇祯自认为学识浅薄,每日都要去听讲,相当准时,从不缺席。
这也是就是所谓的御前讲习,由翰林官轮流担任,为皇帝,太子以及皇子讲经。
崇祯深吸一口气,脸上变得和缓,起身道:“不能让诸位先生久等,走吧。”
魏忠贤逆案由于朝臣的畏惧,陷入了一种停滞,胶着状态,这让无数人看到了机会,更加在混乱中搅风搅雨,使得朝局越发的混乱不堪。
几天后,周氏商会。
成经济捧着厚厚的账本,神情疲惫又兴奋的道:“东家,这几天我们兼并了数十家大小商行,都并入我们商会旗下,同时还在挑拣人手,已经有了基本的轮廓了”
周正翻着身前的账簿,看着大笔的出入,暗自点头。
成经济继续说道:“派驻去各大盐商铺子的人我们也在挑选,招募,因为需要的人实在太多,我们不止在京城,在南直隶也在进行”
周氏商会虽然有些基础,但膨胀的太快,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整顿,梳理。
周正看了一会儿,转向一旁站着的上官勋,道:“你什么时候去扬州”
上官勋神情有些异样,连忙道:“回东家,京城这里稍微稳定了,我就去扬州。”
十六家盐商的基地在扬州,想要彻底接收,必须要有人去扬州坐镇。
周正想了下,道:“老魏说去吗”
上官勋道:“魏公子没说。”
周正若有所思的点头,上官勋对去扬州有些阴影,估计不大愿意去,便道:“那他就不去了,让他派人跟着你做策应。”
“谢东家。”上官勋道。
周正又交代了一阵子,这才离开。
成经济,上官勋,何齐寿等人都是老商人,在官面上又有周老爹看护着,周正是省去了大半操心。
周正出了周氏商会,便转向周记。
随着各处分店的不断开启,周记的旗舰店已经成了一种象征性的存在,停止了开售,成了总部以及集散中心。
周正走到不远处,就看到一镖队横亘在门前,五六辆马车,二十多个汉子在从里面搬运一箱箱东西,装车,忙的热火朝天。
周正知道周记的货要发往全国各地,倒是第一次见到镖队,有些好奇的围绕着镖队转了一圈。
有一个半百的老者看到周正了,走过来笑着道:“这位公子,也是来买周记的”
周正先是怔了下,接着反应过来,笑着道:“不是,就是看看。”
老者似乎见周正不是什么心思叵测之徒,笑着应了一声,又继续指挥伙计们搬运。
周正看来一会儿,进了周记。
入眼就看到了上官清,又是一怔。
上官清一身劲装,头发勒起,简洁干练,坐在